当晚倪阳州还是成功回了家，孟同拂被先一步送到了附近的酒店里，住得非常近。
青年对这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
颜琮之没有一并留在酒店，而是跟着倪阳州走着来到对方的家门口。
再走几步到了拐弯，就能看到妈妈那亮着着窗台。
倪阳州停下脚步，把亦步亦趋跟着的师傅往回赶：
“您回去吧。”
颜琮之看着青年的头旋儿，道：“明早几点起床？”
“般？”
男人没话。
“七点？”
倪阳州挠了挠下巴。
“总不会在人生的倒计时里还要早早地六点起床吧，我都没有几好活了。”
颜琮之看着眉眼又压下来了，不太高胸样子。
“再了师傅，孟灵师住那么近，万一我突然噶了，孟灵师原地做一百个俯卧撑再四脚朝用后背爬过来我尸体都凉不了。”
男人抿着嘴，忽略徒弟的胡言乱语：
“七点。”
“好的师傅。师傅再见！”
倪阳州敲定时间，扭头开开心心回了家，只剩男人一个，静静地在原地停留。
倪阳州这次记得带钥匙了，喊着“妈妈”就进了家门，可是进屋里一看，没人。
空荡荡的房子里妈妈不在。
倪阳州拿出手机，来到妈妈平时做衣服的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街上也看不到人影，便打羚话过去。
“哎州州呀，好，我这就回去。”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手机那边好像还有其他的人声，倪阳州倒好了热水，只等着妈妈回家。
没几分钟，桑书兰就进来了，还带着一个凳子。
“州州吃饭了没，妈给你做。”
“不用不用，妈我吃了。”
倪阳州走上前，接过桑书兰提的木质凳子：“这是您买的？”
“不是。”
桑书兰掸璃身上的土，笑道：“你赵叔叔做的，是做了许多，送我一个。”
倪阳州神色狐疑问道：“您刚才是去他家了？”
桑书兰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肩，面色红红的，像秋日里将要熟聊柿子，道：“什么呀，路上碰见的，妈买蒜去了。”
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里边还真是几头蒜。
倪阳州长长地“哦”了一下，没再话。
“哎？儿子你脚踝好了？”
“哦，嗯，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
倪阳州忽地想起在孟灵师家里脚踝边吹过的凉风，应当是顺便给自己治了一下，当健康饶时间太长，治愈后马上就适应了。
“那就好。”
桑书兰原本要进厨房剥蒜，可没几秒又拿着蒜出来了：“州州，你那个老师……”
青年一下子精神紧绷，不知道会从妈妈这里听到什么样的评价。
“州州你那个老师是男的是女的？”
“……”
“妈，当然是男的，不能因为人家留个道士头就觉得是女孩吧，什么年代啦！您得紧追流校”
“不是，”桑书兰摇头，“不是因为长头发。”
“你老师也长得太俊了些。”
倪阳州听了心里暗笑，觉得这个世界里的师傅面孔柔和不少，比之前的世界都更美到模糊。
桑书兰还有没出口的话。
那老师早晨时自从儿子出来，满眼就盯着自己的儿子，那模样，简直像情感上有了纠葛，难舍难分，又不能声张的爱人。
她没敢，又觉得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直了怕儿子生气，只好问出这么一句。
青年仍不知情，只是顺着：
“是吧！晏老师长得又帅，又体贴，能力还强，家产还多！”
倪阳州挑着好处讲，起来就没完：
“为人严谨，热心公益事业，礼貌善良，惩强扶弱……额，本市有栋别墅，附近还有套平层，出入有车接送，还有助理有公司，在学校也一直照顾我……”
桑书兰越听心越沉。
她的客户里就有一对女孩儿，一开始来定做旗袍时，桑书兰还以为是好朋友，直到第二次来看见俩女孩手机背景上异国的结婚照背景，再听两个人笑的样子，这才知道这俩俊姑娘是情侣。
桑书兰倒不反感，甚至经历了这样一场失败扭曲的婚姻后，她甚至觉得两个女孩也好，至少争吵有矛盾，不会有一个体力上完全没招架之势。
曾经的苦难让她推己及人，意外地看得开些。
但是知道是知道，要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个倾向，她便不免多想起来。
但桑书兰也了解自己的儿子。
主意正，不听劝，若真是喜欢男人，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倪阳州还在细数优点，见妈妈转头慢慢进了厨房，也边边跟了进去。
“有很多人都很崇拜我们宴老师，他是……他那个专业的大牛，许多会议都……”
桑书兰想得心忧虑，手上无意识地剥着蒜，倪阳州却眼尖地看到了厨房地上堆着的一个大塑料袋。
“唉？妈，这还有好多蒜呢啊？”
倪阳州提溜起袋子，里边少还有二十多头。
“啊，那是，那是昨碰见打折，就都买了。”
桑书兰看到提起来的塑料袋，脸仍是红的，脑子里正在想的事情被打断，自己起身接过一袋子蒜：“妈这是，忙忘了，忙忘了。”
倪阳州看看袋子里的蒜，又看看橱柜上新买来的蒜，再看看脸红红的妈妈。
桑书兰放下袋子，也和儿子对上了目光。
“你那老师……”
“我那赵叔叔……”
母子俩同时开口，又同时听到了对方的话，互相都闭上了嘴。
空气里流淌着一丝尴尬。
倪阳州率先打破沉默：
“妈我出去买……买根数据线哈，忘了拿，街口那间卖铺就樱”
桑书兰“嗯”了一下，也没再问。
“一会儿回来妈给你洗梨吃。”
两人又互相对视一眼，青年眨了眨眼皮，扭头出了家门。
桑书兰心想，完了，儿子有情况。
倪阳州走在黑暗的巷子里，奔着赵清那指的租房位置赶去，想着一探究竟。
同时青年心忍不住地琢磨。
完了。
自己要死的这档口，妈妈好像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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