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不下啦，念念的肚肚装不下啦。”
念念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摆明了还想吃，可是肚肚滚圆滚圆，装不下啦。
她摸了摸。
眸光中透露出可惜。
“……我想拦你。”
然而，拦不住一点。
赵厂长和念念一路上斗智斗勇，想让她少吃些，但念念就是个大馋丫头，一碰上吃的就不管不顾了。
“别了吧，赵爷爷不要白费力气。”
念念左脚翘起，搭在椅子上，她的右手捧着一杯饮料，嘴吨吨吨喝着。
那豪爽的架势。
颇有几分大叔气质。
赵厂长有点看不过眼，却无可奈何。
而后，念念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品。
赵厂长随意一瞥，当即闪了神。
“玉如意！竟是启国的玉如意！”
自从《连山易》的现世，赵厂长对启国的研究更为深入。
可以是翻烂了古籍！
玉如意色彩鲜艳、质地温润，镂空工艺精湛，镌刻的螺钿梅花图案活灵活现，凝结了东方的神韵，寓意着吉祥、富贵、平安。
另外，特有的时代印记，彰显出启国的繁华和强大。
“此玉如意再一次证明启国的存在，而非野史的瞎编乱造！”
“它的价值极高，或许可以纳入国家文物的范畴。”
“更重要的，是它有市无价！！”
祖先遗传下来的物品形状不一，价值亦是有所不同。
各个朝代的文物，是历史长河的见证。
赵厂长的眼神灼热，紧紧追随玉如意的方向。
却见念念抬起胖手，往后背一甩。
然后，就开始了挠痒痒。
赵厂长喉结一动，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挠痒痒？
念念竟然用玉如意挠痒痒？
关键是，那玉如意是文物级别的存在啊！
这不是暴殄物吗？！
赵厂长:“……”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赵爷爷，你要不要来一下呀。”
“念念给你挠哟。”
念念嗓音奶乎乎的，她没有那么多想法。
后背痒、腰腹痒、脚心痒。
她都要挠一挠。
却见赵爷爷一惊一乍的，目光如炬。
她便以为他也需要挠痒痒。
“不必了，念念。”
眼看念念跃跃欲试要帮他止痒，赵厂长赶忙摆手拒绝:“我这心脏哟，可承受不住。”拿文物当挠痒工具，他的心没那么大。
念念没有强求，只是嘀咕:“好吧，这玉如意念念用得还挺顺手的……嗯，算它还有点用。”
有点用？
又是有点用？
《连山易》是这样，玉如意也是。
念念这炸裂的言论，险些让他晕厥过去。
赵厂长:“……”念念你可快别了，赵爷爷年纪大了，是真的经不起接二连三的冲击。
念念见赵爷爷不吭声，“看你想要，念念给你吧。”
挠痒痒不一定要玉如意。
既然赵爷爷看上了，那她送给他也无妨。
赵厂长谨慎地接了过来，瞳孔仍旧在不由自主地颤动。
随后，念念顺手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拿出一条手帕，准备用来擦嘴。
结果，耳畔再一次蓦然响起赵爷爷错愕的大剑
“啊！念念，你且等等。”
“那、那居然是手帕！！”
他脸色大变，差点把玉如意丢了。
旋即，他又被吓了一跳。
念念无所谓道:“对哒，念念不是什么都不懂。”
“手帕嘛，用来擦嘴的。”
“也可以用来擦手。”
她略一扬头，自诩是个大聪明。
“启国出品的手帕，竟是在你的手上！”
“何况，这都过去两千年了，但你这手帕却是八成新，保存得十分完好，没有一点经过岁月摧残的样子！简直是令人身心震撼！！”
赵厂长脑袋嗡文响，眼前一片漆黑。
他想要站起来，却又没能稳住身形。
“念念，给、给我看看。”
他爱好收藏，也是鉴宝专家。
遇见文物，便会走不动道。
“念念不止一条，但赵爷爷你感兴趣的话，念念送一些给你。”
她很是痛快，没有一点犹豫。
虽然手上的手帕绣着鸳鸯戏水，质感细腻，是她最喜欢的一条。
但给了赵爷爷，她不觉得难过。
不止一条？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启国的手帕还是批发的？
但什么时候，国家文物开始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念念只是随口一吧？
“吓死了！呼，我不该当真的……”
对，不能当真！
赵厂长暗自摇头，刚服自己，他激荡的心绪稍稍平复下来。
可是，没过三秒，就瞧见白白胖胖的奶娃举起一大叠手帕。
赵厂长好不容易变得冷静的情绪，又蓦地翻滚起来。
“是顾伯母给念念哒，她她有很多，都用不上。”念念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顾伯母绣工可好啦，这手帕上的龙凤呈祥、并蒂莲、松鼠、丹顶鹤……可都是出自顾伯母之手。”
顾伯母？
那是何人？
赵厂长哆嗦着嘴唇:“是南城的哪一号人物？我认识吗？”
姓鼓人家，成百上千。
他不一定都认识。
不过，他深深凝视着手帕上的鸳鸯戏水，那注入灵魂一般的绣工，早已失传数年，没有人再能够复制出来。
但偏偏，念念随手一掏，就惊得他跟见了鬼似的。
“不在南城哦。”念念糯糯回答:“顾伯母在启国，她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不一定认识哒。”
“但是，她的二儿子……也就是明学哥哥，你也见过啦！”
不算复杂的一番话，却让赵厂长琢磨良久，都没能琢磨透彻。
明明，他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然而，他正要更进一步，却发现重重迷雾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让他陷入迷茫。
坐上车。
赵厂长不打算再纠结，而是直接打明牌，他向念念寻求答案:“念念，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能具体吗？我还想拜访一下她，顺便请教一下她的绣工……哦，对了，我还想问问她，这手帕……”如果是她本饶，那她还有吗？又有多少？
“另外，我想要，她卖不卖？”
倘若她本人在启国，那他该怎么联系上她？
能不能见一面细聊？
毕竟，她的二儿子顾明学都来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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