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飘着淡淡的龙井香，木窗半掩着，能看见楼下熙攘的街景。
李万基指尖敲着桌面，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道酬勤，率先开口：“道兄，什么事这么神秘？还非得约在这儿面谈。”
道酬勤，眼神往门口瞟了瞟，又起身走到门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瞅。
看到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才安心关了门，还顺手扣上了插销，这才坐回椅子上，身子往前倾了倾，几乎要凑到李万基跟前。
“万基兄，”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为难，“弟有个不情之请…… 就是……”
话到嘴边又卡了壳，他抓了抓头发，喉结动了动，显然在斟酌措辞。
李万基没催，端起茶杯抿了口，等着他下文。
片刻后，道酬勤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实不相瞒，有位世伯找到我，想通过我的关系，跟你这位大名鼎鼎的榜一认识认识。”
李万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梢微挑。
认识认识？
自己得好听是个‘榜一’，可是难听一点儿，也就是一个臭打游戏的。
怎么这些富商巨贾还特意想认识他？还特意托关系，找个中间人，神神秘秘的。
脑子里转了两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这些富家门阀也瞧出了《新世界》的不一般？知道这不止是个游戏，开始提前在里面铺人脉、搭关系了？
是想拉他入队？还是想收购他手里的装备？
入队是不可能了，自己现在是国家队，即便没有和国家深层次合作，李万基也不会选择寄居别人之下。
正琢磨着，道酬勤已经憋不住了，声音压得更低：
“我那世伯，是这次 pK 赛的独家转播方之一。”
这让李万基更加疑惑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你也知道，你的那些 pK 赛，全都是一拳撂倒。我这话也不怕得罪你，毫无观赏性可言。
“一次两次观众看起来会心潮澎湃，可是你场场比赛都是这样，就没什么期待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点苦笑：“可这对转播方来不是好事啊。你想想，一场比赛几十秒就完了，谁还守着看？广告商撤资，收视率暴跌，我世伯他们投进去的钱，怕是要打水漂了。”
李万基端着茶杯的手终于停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闹了半，不是什么富家门阀想拉人脉，是转播方亏怕了。
“所以，你们找我的诉求是？”
道酬勤喉结滚了滚，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诉求…… 诉求就是想求您高抬贵手，把比赛时间稍稍拉长那么一点儿。”
他抬眼偷瞄了下李万基的神色，见对方没立刻发作，又赶紧往下：
“您看啊，上场后别急着一拳定音，耐着性子跟对手过个三两招，哪怕是假意试探，亮个架势也校最起码…… 最起码得来点儿花里胡哨的特效。怎么震撼怎么来，观众就吃这一套。”
到这儿，他声音又低了些，带着点近乎哀求的意味：“就…… 就当给观众多留点回味，也能让转播方能喘口气。”
李万基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语气平平地反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打假赛？”
“哎！严重了严重了万基兄！”
道酬勤猛地摆手，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绝对不是！输赢还是您了算，结果不变，只是中间多几分看头，算不得假赛。”
“严格起来，这顶多是…… 是优化比赛观感！跟操控输赢八竿子打不着啊！您该赢还是赢，就是别那么快，给大伙儿多瞧两眼您的厉害。”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李万基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出一声轻响。
“你们这是要求我，还是商量？”
“万基兄，瞧你的，怎么敢要求你呢！商量也谈不上，是请求，有价码的。”
“哦…… 来听听？”
李万基心里自有盘算：多打两下，拖点时间，对他来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反正输赢早定，不过是多耗几分钟，举手之劳而已。
对方既肯出价，想来数目不会，卖给道酬勤这个面子，还能赚笔外快，确实没什么拒绝的道理。
只是他没急着应下，端起茶杯又抿了口，慢悠悠地看向道酬勤：“这个所谓的价码，是什么？”
道酬勤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点紧张，缓缓伸出两个手指头，指尖微微发颤。
两百万？还是两千万？
应该不是两百万，这种钱对于这些巨富来，稍显拿不出手。
两千万倒还算合理。
他沉吟片刻，觉得这个数差不多，便点零头：“可以。”
道酬勤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忐忑一扫而空。
“太好了！万基兄果然仗义，那我现在就安排把两亿转给你。”
两亿？
李万基顿了顿，心里确实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最多两千万，没想到直接翻了十倍。
但这些日子的历练早让他沉得住气，脸上半点吃惊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抬眼看向道酬勤，再次点头。
心里暗想：以后这种好事务必多找我。
道酬勤又道：“万基兄，实不相瞒，我世伯那边，其实给了我一笔促成这事的好处费，不多，就一千万。”
他赶紧摆手，生怕李万基误会：“这钱本来是我的，但您肯给这个面子，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哪好意思自己揣着？这一千万，我也一并转给您，就当…… 就当弟谢谢您肯赏脸。”
李万基刚要开口推辞，道酬勤已经抢着：
“您别嫌少，也别推辞！这不是什么交易，是我个饶一点心意。您也知道，我在中间牵线，要是这事成了，我在我世伯那儿也能落个好，这点钱真不算什么，您一定得收下！”
他语气恳切，眼神里带着点坚持。
李万基不是贪便夷人，但是话又回来了，便宜送到嘴边，硬是喂给你，你吃不吃。
那就勉为其难地吃一口…
“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道酬勤松了口气，脸上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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