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通教主杀气骤增,剑气直逼梵面门:“你个孽畜,竟敢对我师尊无礼!”
“贫道今劈了你!”
“通且慢。” 菩提抬手拦在身前,念珠在指尖轻轻转动,语气平淡却压得住场,“不必与他计较。”
冥在殿内听得动静,挣扎着要起身。
待看清来人是菩提,他瞳孔骤然一缩,激动得浑身发颤。
他这圣人之位,当年全靠菩提赐下的一缕圣气才突破,起来,菩提算是他半个引路人。
况且圣人数量有限,是菩提允许他成圣,否则修炼一万年也休想成为圣人。
“脾菩提圣人!” 冥撑着软垫,就要往地上跪,想行跪拜大礼。
“师尊您别动!” 梵连忙冲过去扶住他,指着菩提急声道,“就是这个东西害我们,若不是他暗中搞鬼,我们怎会被那三个老东西欺负?您可别被他的样子骗了!”
冥动作猛地顿住。
他望着菩提沉静的脸,又看了看梵满脸愤慨的模样,眼里满是疑惑。
菩提怎会害自己?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
菩提走进偏殿,目光扫过冥的惨状,眉头微蹙:“道女下手竟如此狠辣。你先安心养伤,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知晓。”
通教主跟在身后,冷瞥了梵一眼:“这子屡次对圣人不敬,若不是师尊阻拦,我定废了他的修为,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梵被那眼神吓得一缩脖子,终于不敢再吭声。
梵雨也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再惹事,能让三清躬身行礼的存在,哪是他们能招惹的。
冥望着菩提,嘴唇动了动,还想再感谢的话,却被菩提抬手止住。
“不必多礼,道女之事牵连甚广,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除她,你先养好伤,后续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冥断肢处的白绫被扯得松动,渗出的血珠滴在地板上,晕开点点暗红。
他望着缓步进来的菩提,眼里满是敬畏,喉结正要开口行礼,却被梵的声音打断。
“师尊,就是这老秃驴害惨我们!” 梵指着菩提的鼻子,唾沫星子溅了冥一脸,“先前要不是他使坏,我们怎会被扇巴掌、骂蠢货?”
“今日您被道女伤成这样,他不定早跟那妖妇串通好了,您快替弟子收拾他,废了他的修为。”
这话像根刺,狠狠扎进冥心里。
他本就因自己惨败羞愧,此刻弟子竟还敢对自己的恩人无礼,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冥探出手,仅剩的半截胳膊带着劲风,一把揪住梵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孽畜,你找死!” 冥嘶吼,用断肢的残端往梵身上砸,虽没了手脚,却凭着圣人残存的力气,打得梵在地上翻滚哀嚎。
“菩提前辈是为师的主人,当年若不是他赐下先圣气,本圣怎能突破圣境?”
“你竟敢对他老人家不敬,还敢挑拨离间,我今日非要打死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啪啪啪!”冥一边打一边骂,旁边梵雨都快吓尿了。
她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发火,场面太吓人了。
很快梵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却还不服气,挣扎着喊:“师尊您疯了?您是不是被道女打傻了?”
“这老不死的明明是帮凶,怎么会是您主人?您别被他骗了!”
“还敢胡!” 冥气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抓起药碗,狠狠砸在梵头顶,瓷片四溅。
“为师的主人,岂容你这孽障诋毁?当年菩提圣人于我有再造之恩。”
“我敬他如,你竟敢叫他老不死的,今日不废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梵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想上前阻拦,却被冥的怒火吓得不敢靠近。
她只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师尊息怒,师弟他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的,求您别打了,再打下去,师弟就要被打死了!”
“打死了活该,这个蠢货竟敢辱骂为师的恩人,他不死谁死?”
冥火气越来越大,况且这个逆徒难道还看不出自己现在什么情况?
都被伤成这样了,就算眼前不是菩提,随随便便来一个准圣都够他吃一壶的。
菩提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闹剧,神色依旧平静:“冥不必动怒,他只是年幼无知,不知其中缘由,教训一番即可,不必伤了性命。”
菩提不屑和梵这种辈一般见识。
通在旁边插话:“师尊,这子活了几千年,不可能年幼无知。”
“换做人族,已经投胎几十次了。”
冥这才停下,喘着粗气,指着地上瘫成一团的梵:“若不是菩提主人帮忙话,我今日定要让你这孽障神魂俱灭。”
“你给我记好了,菩提圣人是我冥此生唯一的主人,日后再敢对他不敬,休怪我不念师徒情分!”
梵趴在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师尊……您真的被打傻了?这老东西明明……”
“还敢!” 冥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挣扎着还要动手,却又被菩提拦住。
“好了。” 菩提抬手按住他肩膀,带着几分劝诫,“他虽无礼,却也只是被表象蒙蔽。”
“你如今伤势未愈,不宜动怒,还是先安心养伤为好。”
“不行!”
“菩提主人,这事您别管了,晚辈自有分寸。”
偏殿内,烛火被打得乱晃,冥残存的半截胳膊带着圣人余威,一下下砸在梵身上。
梵像团破布,在冰冷的地砖上滚来撞去,口鼻淌出的血混着尘土,糊得满脸都是。
起初还能听见几声哀嚎,到后来只剩微弱的哼哼,瘫在地上时,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活脱脱像条被打断了腿的死狗。
梵雨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先前想要求情的话全堵在喉咙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冥此刻眼底的怒火,比道女那金色巨手带来的威压还要吓人,她生怕自己上前,连带着被一起收拾。
“都给我滚起来!” 冥喘着粗气,断肢处的白绫被挣得散开,暗红的血珠顺着残端往下滴,砸在地上溅起细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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