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毗湿奴连忙应和，各自祭出法器，金光、青光、白光交织在一起，朝着裂缝压去。
可他们灵力刚触到死气，便像被烈火灼烧，金光瞬间黯淡了大半。
梵急忙催发全身修为，法轮上的金光一挂又一挂，硬生生将死气压下去几分。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他根本没能力彻底堵住裂缝。
“轰隆！”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裂缝突然剧烈震动，河床下方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
梵脸色骤变，刚想撤力，裂缝已往两边扩开，原本数丈宽的口子，瞬间变成了几十丈许宽。
死气像挣脱束缚的毒蛇，顺着裂缝往外涌，连带着河底的黑泥都被卷了上来，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神尊不行啊！” 一名毗湿奴被震得踉跄后退，法器都差点脱手，“这裂缝里的死气太凶，我们的灵力根本压不住，反而把地脉震得更松了！”
梵咬着牙，法轮在手中不断旋转，却不敢再贸然施法。
他能感觉到，河床下方的地脉已经松动，再强行压制，只会让裂缝崩得更大。
可他又不敢停手，只能硬撑着：“别撤力，一旦放手，死气扩散得更快！”
话音刚落，裂缝又是一阵震动，这次竟直接加大了一倍。
河水里的黑水流得更急，顺着裂缝往下方的村落淌，所过之处，野草瞬间枯萎，连泥土都变成了黑褐色。
一名毗湿奴指着远处的村落，声音发颤：“大人您看，黑水往村里流了，要是流进百姓的院子，后果不堪设想啊！”
梵抬头看见黑水流过田埂，漫进了村口的水井，几个村民刚想打水，见井水变黑，吓得尖叫着往村里跑。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都开始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仅没堵住裂缝，反而让情况变得更糟。
“神尊，现在该怎么办？” 另一名毗湿奴急得快哭了，“再这样下去，不用三日后，今下午死气就能蔓延到都城！”
梵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死死攥着法轮，对着毗湿奴们厉喝。
“还能怎么办？都给我施法搬山石，把附近山上的巨石全搬过来，填进裂缝里，就算堵不住死气，也要把黑水拦住，谁敢偷懒，我废了他的修为！”
毗湿奴们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施法，他们催动灵力，将远处山上的巨石连根拔起，朝着裂缝砸。
可巨石刚落在裂缝里，便被死气腐蚀碎了，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梵看着这一幕，双腿一软，差点瘫倒。
他望着不断扩大的裂缝，又想起菩提临走时的话，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了弥大祸。
黑水流过田埂，连土里的虫豸都翻着肚皮爬出来，浑身发黑后死去。
不过一个时辰，下游三个村落已被黑水吞没，村民染疫后口吐黑血，倒在地上的尸体很快便被死气裹住，竟隐隐有尸变的迹象。
梵站在高处，看着远处村落升起的黑烟，那是村民为了隔绝死气，点燃自家茅屋，可黑烟里混着死气，反而让疫灾散得更快。
他身后的毗湿奴们脸色惨白，没人敢话，只听见远处传来的哭嚎声，像针似的扎在心上。
他急得不可开交，但目前又没有别的办法。
“走，回宫殿！” 梵转身，法轮在手中攥得发烫。
他不敢再看这惨状，只能寄希望于国王能有别的办法，哪怕是被问责，也好过看着死气吞了整个竺。
冲进宫殿，国王正发愁，见梵狼狈闯进来，顿时皱紧了眉：“裂缝堵住了？”
梵一声跪倒，声音带着哭腔：“国王……臣无能，裂缝不仅没堵住，反而扩到了几十丈宽，黑水顺着河道往下流，已经淹了三个村落，死伤…… 死伤不计其数！”
“什么？” 国王拍案，玉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让你去堵裂缝，你却给我弄出更大的祸事，梵，你可知罪？”
“臣知罪！” 梵额头抵着地面，浑身发抖，“可臣真的没办法了，死气太凶，山石填进去就被腐蚀，灵力压不住反而震得地脉更松…… 求国王再给臣一次机会！”
国王气得脸色铁青，来回踱步：“机会？百姓都快死光了，我拿什么给你机会，今日之内，你若想不出办法，我定要治你的罪，然后给百姓一个交代！”
梵趴在地上，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哪有办法？他又不是圣人，连准圣都算不上。
顶多一个大罗金仙。
就在这时，一名毗湿奴硬着头皮上前：“国王，神尊…… 或许我们可以去方寸山，请那位菩提仙长回来？他既然能看出疫气根源，不定有办法……”
“住口！” 梵抬头，眼神凶狠，“我怎会去求一个外来的散修？当年我在东方游历，曾偶然认识三清圣人，他们呢间顶尖大能，定有办法解这疫灾！”
国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三清圣人？你真的认识他们？”
“确实，他们对我有救命之恩，还知晓他们的道场所在！”
梵连忙起身，语气急切，“只要臣去求见，三清圣人定会出手相助，国王放心，今日之内，臣定能请回圣人，解了竺的灾劫！”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国王盯着梵看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好，我再信你一次，若今日之内你请不来圣人，或灾劫没能缓解，你便自请废去修为，到祭坛前向百姓谢罪！”
梵连忙应下，转身便往外走，法轮上的金光都透着慌乱。
他根本没把握能请动三清圣人，可事到如今，这已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只能赌，赌三清圣人会看在地苍生的份上，出手相助。
殿外的阳光渐渐黯淡，死气顺着风飘，国王望着梵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他不知道梵这一去，是能请来救星，还是会让竺的灾劫，陷得更深。
梵驾着遁光往东土赶，周身灵力乱得像没捻住的线。
他从未这般狼狈过，连法轮都忘了催动，全凭一股急劲往碧游宫冲。
云层被他撞得翻涌，下方山河倒退，可他只觉得太慢，慢得能听见竺百姓的哭嚎在耳边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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