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刘大人和何大人求见。”兵刚离开营帐没多久，又匆匆返回，声音中带着些许急牵
胡罡眉头微皱，心中暗自嘀咕：“他们来做什么？刘伯谦和何铭琪不是刚刚才见过面吗？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啊……难道是因为齐公公的事情？”他回想起齐公公的态度，明明已经表示不再追究，可为何两人此时突然前来求见？莫非还有什么隐情未解？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胡罡明白不能让两位大人久等。他沉声对士兵道：“快快有请！”话音刚落，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目光注视着营帐入口，等待两饶到来。
不一会儿，刘伯谦与何铭琪快步走进营帐。然而，他们一进门便情绪激动地喊道：“胡总督，您一定要救救舟航啊！”这突如其来的悲怆之声让胡罡愣在原地——叛军不是刚刚撤退了吗？怎么又出了变故？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两人竟已准备跪拜。胡罡急忙上前拦住：“伯谦兄、铭琪兄，你们这是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伯谦神情悲戚，语气沉重：“大人，舟航城危在旦夕！若再无粮草供应，全城几百万户百姓恐怕都要饿死！”
此言一出，胡罡大吃一惊。他清楚记得，自己从叛军手中缴获的粮食早已全部交给了城中的衙役，并且按计划分配下去。按理，这些粮食足够支撑到九月中旬新粮成熟，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严重的饥荒？
“伯谦兄，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缴获了大量的粮食吗？”胡罡疑惑地追问。
刘伯谦长叹一声，转头看向何铭琪。后者接过话茬：“大人有所不知，那些叛军虽然将全城粮食集中起来，但在临走之前却放了一把火，烧毁了大部分存粮。如今剩下的可用之粮，不过区区十万八千石左右。但是江南道不止舟航一府遭了灾啊。其他州府的百姓舟航做为道府之地，不能不管啊。”
“什么？这怎么可能！”胡罡震惊不已。作为钦差，他对江北道和江南道的粮商库存了如指掌。即便叛军收缴了所有大户的粮食，也绝不可能消耗殆尽，更何况还有充足的储备。就算是要支援江南道其他的州府，按他的估算，这些粮食至少能撑到秋收时节。
然而，何铭琪似乎早就预料到胡罡的怀疑。他取出一本账簿递过去，道：“大人，请看，这是我府衙役清点后的详细记录。”胡罡翻开账簿，仔细查看每一笔数字，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对啊！叛军既然掌握了全城粮食，就算烧掉一部分，也不至于只剩这么少。而且，我军进入城内时，明明第一时间扑灭了大火……”
“大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何铭琪继续解释，“这些叛军为了笼络人心，连日来不断用粮食收买民心。他们第一占据舟航时，吕良就在市集北部杀官放粮，总计二千户人家每户分得三升米，总计六十石；第二，又杀害十名士绅，放出八十七石粮食；第三，斩杀封参将等人后，发放一百七十石粮食……如此反复，短短半月间，他们总共放出了十万多石粮食！”
听到这里，胡罡彻底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叛军竟然以这种方式消耗了如此多的粮食。更让他困惑的是，这样的行为看似解决了部分百姓的饥饿问题，但实际上却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既然放了这么多粮，那为何还会缺粮？这不是好事吗？”胡罡忍不住问道。
何铭琪摇了摇头，叹息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叛军放粮并非惠及全体百姓。最初只有参与杀官杀士绅的乱民才能领取粮食，后来虽然放宽了条件，但受益者仍以身强力壮者为主。而那些老弱病残根本无法分得一杯羹。试问，这些人该如何活命？况且，即便每个百姓都能分到三升米，那些百姓也是拿着大米即煮而食，这也就造成平时能撑上好几的粮食，就给一顿给吃了。所以才造成现在的粮食远远不足以支撑到九月中旬的新粮上剩再加上官府需要施粥救济，这区区十万八千石粮食分到各府后实在杯水车薪！”
胡罡点零头，不得不承认何铭琪所言属实。然而，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军中同样缺乏粮食，而无教主仍在逃窜，大军可能还需在江南道持续追击，这无疑会进一步加重当地的负担。至于朝廷，除邻一次拨付的一万多石赈灾粮外，至今再无任何支援。
最终，胡罡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们找我也无济于事啊。江南道和江北道缺粮的情况，我已经多次向朝廷催促，但他们显然无力提供更多帮助。”
“大人，有办法的！”刘伯谦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答道。
“哦？快看。”胡罡精神一振，连忙追问。
刘伯谦犹豫片刻，低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新办法，就是上次提到的宋提督……只是……”到这里，他心翼翼地观察着胡罡的表情，毕竟宋青云在平叛过程中并未听从胡罡调遣，这让后者颇为不满。再加上齐公公言语间的暗示，朝廷显然有意针对宋青云，这让胡罡更加纠结。
“宋提督？”胡罡沉默片刻，眼神复杂。他确实知道，宋青云一直在通过海上捕捞黄鱼解决城中饥民的问题。但对方的行为却让自己丢了面子，再加上朝廷的态度，让他难以抉择。
“大人，如果您真的决定对付宋提督，那么水师上下必然人心惶惶。届时，谁还愿意为我们出海捕鱼呢？”何知府看出胡罡的顾虑，语重心长地劝道。
胡罡微微点头，何铭琪的话确实有道理。一旦宋提督被拿下，水师将士必定人心浮动，再指望他们协助救灾几乎不可能。可是，朝廷的意图已经十分明确，自己贸然插手是否会让凤皇爷为难？权衡利弊之间，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就在此时，何铭琪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哀求：“大人，舟航城三百万万户百姓的性命都在您的手上！请您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宋提督！”
这一举动完全出乎胡罡的意料，他慌忙上前搀扶：“你这是何苦？犯不着这样啊！”
然而，何铭琪执意不肯起身，坚定地道：“大人，若您不答应，我就绝不起来！朝廷那些大人物或许另有打算，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舟航城的百姓忍饥挨饿！”
胡罡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深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自己的干预极有可能引发更大麻烦。但他同时也意识到，宋青云的存在对于舟航城而言，或许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啊，大人，宋提督的事处处透着古怪。但我们必须承认，水师是我们舟航百姓最后的依靠。”刘伯谦补充道。
胡罡陷入沉思，良久之后缓缓开口：“你们的意思是，宋青云与无教有所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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