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灯熄了。
庭院内越发寂静，只有冷淡的月光无声洒落，在屋脊上镀了一层薄冷的霜。
似有一阵冷风吹来，卷起门帘一角，又徐徐落下。
谢沛陡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眉头蹙起。
外面什么都没樱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按了按额角。
大约是因为被老大气昏了头罢……才这般疑神疑鬼。
谢沛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绕到屏风后的床榻上休息。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模模糊糊像是做了一夜的梦，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头疼得厉害。
还蒙蒙亮，谢沛便起了身。
今要上朝会，更重要的是，今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
也就是——徐杰的案子，或者霍俞成的案子，要有法了！
谢沛换了官服，正要上马车的时候，才想起什么般站定脚步，侧头问道：
“安白昨日还是没回来吗？”
厮垂首，有些胆怯地点零头。
二公子风流来，不怎么着家，最近外头风声紧，侯爷训斥了一顿，二公子才多回来了几次。
不过没坚持多久，昨日又是一夜未归。
谢沛本就心气不顺，闻言更是烦躁，狠狠甩袖：“这个逆子！真是顽劣不堪！”
一众下人自是不敢多一句。
谢沛气不过，这一时半会儿也拿谢安白没什么办法，朝会可耽误不得。
他青着脸上了马车。
待车辙声响起，谢沛的心情才慢慢平复。
想到今要面临的局面，他重重叹了口气，阖上眼帘。
但愿，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
……
叶初棠今也起了个大早。
五还在睡梦之中，听到动静，便艰难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阿姐今要出门么？
但她很快发现，叶初棠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反而简单收拾妥当后，温了一壶酒。
……酒？
闻见那淡淡的清冽气息，五终于彻底醒了。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睁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闲坐在窗边的阿姐。
叶初棠回头，眼睛弯了弯，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起了？”
屋子里烧着暖炉，五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暖烘烘的。
她给自己穿好衣服，便踩着鞋子噔噔噔跑到叶初棠身边，扑在了她腿上，仰头歪着脑袋看叶初棠，带着几分好奇。
——阿姐今好像心情很不错呢。
不过最近她们都待在家里呀，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阿姐这是哪里来的兴致？
要知道，阿姐平常可是不会自己一个人饮酒的。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叶初棠轻笑一声，葱白的手指在五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昨做梦，梦见今日喜事临门，所以先庆祝一下。”
五有点懵。
……就这样？
叶初棠倒了一杯刚刚温好的酒，馥郁甘烈。
回京之后，她的确许久没有这样清闲又快意的时候了。
她端起酒杯，又忽而顿住，冲着五轻轻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是很开心的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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