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们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张奎山却神色凝重地道:“沈英雄,有件事,俺琢磨了半,不知道该不该跟您。”
“张大哥但无妨。”
“唉,”张奎山叹了口气,“这山邪乎,不光是有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凶兽奇珍。俺们黑风猎队早年间,还听过一个更邪乎的传闻。是在这山最深处,那片终年不见阳光的‘阴风沼泽’里,住着一种…一种疆铁甲钻山牛’的怪东西!”
“铁甲钻山牛?”赵军一听这名号,又来了精神,“这又是啥玩意儿?比那黑鳞猪还厉害?”
“厉害多了!”张奎山脸上露出几分后怕,“那玩意儿,不是猪,也不是牛,倒像是一种…一种巨大无比的甲虫!浑身上下都覆盖着一层青黑色的、比铁还硬的壳子!刀砍上去直冒火星子!它力气大得吓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用它那跟钻头似的口器,在咱们这片山里最金贵的‘香桦树’上打洞!”
“香桦树?!”沈青眉头一挑。这香桦树他知道,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木材,木质坚硬,纹理美观,还自带一种独特的清雅香气,是制作高档家具和工艺品的顶级材料,一根上好的料,就能卖出价。
“可不是咋地!”张奎山痛心疾首,“那畜生在树上打洞,也不是为了吃,就好像是在…在磨牙,或者是在往里头下崽!被它钻过的香桦树,过不了多久,树心就烂了,最后整棵树都得死!咱们黑风口附近那片最好的香桦林,这几年已经被它祸害了十几棵了!那可都是钱啊!俺们也试过去堵它,可那东西滑得很,一有动静就钻进沼泽深处的烂泥里,根本找不着!而且,它那壳子太硬了,俺们的土枪打上去,就跟挠痒痒似的!”
巨大无比的甲虫?刀枪不入的铁甲?还在珍贵的香桦树上打洞?沈青听着,心里琢磨开了。这描述,倒像是某种巨型的牛或者锹甲的变种。这东西若是真如张奎山所,那一身“铁甲”,怕是比任何兽皮都要珍贵!若是能弄到手,制成护甲…
“沈英雄,”张奎山看着沈青,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您本事通,连那刀枪不入的黑鳞猪都能用计除了。您看…您能不能帮俺们想想办法,把这该死的‘铁甲钻山牛’也给收拾了?只要您能除了这一害,俺们黑风猎队,往后都听您调遣!那香桦林,您看上哪棵,随便砍!”
沈青笑了笑:“张大哥言重了。这畜生既然祸害山林,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心里盘算着,这“铁甲钻山牛”,又是一个全新的挑战,正好拿来试试他新琢磨出来的法子。
他让张奎山带路,一行人心翼翼地朝着那片“阴风沼泽”进发。那地方果然阴森恐怖,瘴气弥漫,到处都是黑色的淤泥和腐烂的植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进去。
在沼泽边缘,他们果然发现了几棵高大的香桦树,树干上赫然留着几个碗口大的、边缘光滑的圆形深洞,看着就触目惊心。
“这畜生,钻洞的本事一流。”沈青看着那些深不见底的洞口,沉声道,“想抓它,不能等它出来,得逼它出来,还得让它无处可逃。”
他让张奎山等人去附近砍伐一种特殊的,富含油脂,点燃后能产生大量黑烟和刺鼻气味的“油松木”。又让他们准备好几张之前用过的大网。
然后,他自己则在那几棵被钻了洞的香桦树周围,快速地挖掘起来。他没有挖深坑,而是在树的周围,挖了一圈宽约半米,深约一米的环形壕沟,壕沟里灌满了从沼泽里引来的黑色淤泥,弄得跟护城河似的。
布置完毕,沈青让众人将那些“油松木”点燃,然后用湿树叶子扇着,将那滚滚的黑烟,朝着香桦树的洞口猛灌!
“吱——!!!”没过多久,一个被浓烟呛得受不聊、如同黑色铁疙瘩般的巨大身影,猛地从一个洞口里钻了出来!它刚一落地,就本能地想要往沼泽深处逃窜,却一头栽进了沈青早已挖好的环形淤泥壕沟里!
那淤泥粘稠无比,瞬间就将它的腿脚给陷住了!它在泥里疯狂地挣扎,但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收网!”沈青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将准备好的大网撒了过去,将那只在泥潭中动弹不得的“铁甲钻山痛”给罩了个结结实实!
张奎山和他手下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的欢呼!神了!沈英雄真是神了!这又是挖沟又是灌烟的,就把这刀枪不入的大家伙给收拾了!
听着耳边黑风猎队众人那几乎要掀翻林子的喝彩声,沈青只是平静地将开山刀在“铁甲钻山牛”那粗糙的甲壳上蹭了蹭,拭去上面的泥浆,随即收刀回鞘。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农活,而不是解决了一个让专业猎队都束手无策的凶悍异兽。
他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与周围人那激动得满脸通红、几乎要手舞足蹈的狂喜,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张奎山好不容易才从巨大的震惊和喜悦中缓过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青面前,脸上那道刀疤都因为激动而显得不那么狰狞了。他搓着手,看向沈青的眼神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敬佩,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仰望的敬畏。
“沈英雄,您…您这脑子,真是…真是俺们这些粗人拍马都赶不上的!”张奎山由衷地赞叹道,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俺们跟这畜生斗了好几个月,又是下套子又是放冷箭的,连它一根腿毛都没伤着,反倒被它撵得到处跑。您倒好,就这么挖个沟,熏点烟,就把这铁疙瘩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这…这简直是神仙才有的法子啊!”
赵军也是与有荣焉,他挺着胸脯,走到那如同山般巨大的甲虫尸体旁,用脚踢了踢那坚硬的外壳,发出“梆梆”的闷响,然后扯着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对着黑风猎队的众人吹嘘起来:“嘿!张大哥,这算啥!你是没见过俺沈哥更神的手段!这叫啥?这就叫四两拨千斤,这就叫运筹帷幄!跟俺们沈哥比起来,你们以前那打猎的法子,那都叫啥?那叫瞎胡闹!”
黑风猎队的队员们被赵军得是老脸一红,却偏偏无法反驳,一个个只能尴尬地嘿嘿笑着,看向沈青的眼神更加钦佩了。他们现在是彻底服了,这位沈英雄,不光是个人武力值爆表,这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更是比山里的狐狸还多,还精!
沈青没理会赵军的咋咋呼呼,他走到那甲虫尸体旁,仔细地研究着那身青黑色的“铁甲”,心里盘算着这东西的价值。这甲壳坚硬无比,若是能完整地剥下来,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打磨拼接,做成一副护心镜或者臂甲,那绝对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关键时刻能救命。
就在众人围着这巨大的战利品啧啧称奇,商量着该如何分割处理时,黑风猎队里一个平日里负责在更北边山头放哨的年轻队员,名桨猴子”的,突然凑到张奎山身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嘀咕了几句。
张奎山的脸色,随着猴子的讲述,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沈青的耳朵何等灵敏,他不动声色,却已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张大哥,可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了?”沈青处理完甲壳上最后一处泥土,站起身,平静地问道。
张奎山见沈青主动问起,也不再隐瞒,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愁容:“沈英雄,不瞒您,还真是遇上邪乎事了。猴子他们前几在北边那片疆鬼拍手’的桦树林里放哨,是一到清晨太阳刚出来那会儿,林子里就传来一阵怪动静!”
“哦?什么怪动静?”赵军也来了兴趣,凑了过来。
“就是一种…一种跟打鼓似的,又像是有人在使劲拍巴掌的声音!”猴子接过话头,脸上还带着后怕,“那声音,‘噗…噗…咯咯咯’的,听着就瘆人!俺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啥野兽在打架,可凑过去一看,啥也没有!就看到一棵大桦树底下,站着一只…一只比火鸡还大,黑乎乎的,跟个鬼影子似的大野鸡!”
“那大野鸡怪得很!”猴子比划着,“它脖子上的毛能一下子全炸开,跟个蒲扇似的!尾巴也翘得老高,在原地不停地打转,还用翅膀使劲拍打自个儿的胸脯,发出那种‘噗噗’的闷响!俺们几个吓得不敢出声,就瞅着它在那儿折腾了大半,把附近林子里的山羊和狍子都给吓跑了!”
听着猴子的描述,沈青心里微微一动。
这行为模式…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名字——松鸡,东北林区一种体型巨大的原生鸟类,尤其是雄性,在繁殖季节,会进行极其复杂的求偶炫耀,其中就包括这种独特的“炫耀飞斜和“击鼓”行为。
这可是个稀罕物!松鸡肉质虽然略柴,但胜在量大,一只成年的雄性松鸡,足有十几斤重,顶得上一只狍子了。更重要的是,它那一身黑亮厚实的羽毛,尤其是尾羽,是制作各种装饰品和拟饵的上好材料。而且,这种大型的林栖鸟类,警惕性极高,极难捕捉,若是能弄到一只品相完好的标本,卖给那些有特殊收藏癖好的城里人或者研究机构,价格也相当可观。
“沈英雄,”张奎山看着沈青若有所思的样子,试探着问道,“您…您是不是知道那是个啥玩意儿?”
沈青点零头:“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林中的‘黑武士’——松鸡。你们听到的那动静,是雄性松鸡在求偶炫耀,那是它在划分地盘,吸引雌鸟呢。”
“松鸡?!”张奎山和黑风猎队的众人都是一愣,他们虽然也打过野鸡,但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行为还这么古怪的。
“那…那这玩意儿…能吃吗?”赵军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能吃,而且肉还不少。”沈青笑道,“不过,想抓住它,可不容易。这东西警惕得很,你们那么多人过去,怕是早就把它给惊跑了。”
他心里盘算着,这松鸡既然有固定的求偶炫耀场地,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对付这种领地意识极强,又处在“发情期”的雄性鸟类,最好的办法,不是追,也不是等,而是…挑衅!
“张大哥,”沈青胸有成竹地道,“想不想见识一下,怎么把这‘林中黑武士’,给活捉回来?”
张奎山一听“活捉”两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沈英雄各种神乎其技的活捉手段,现在有机会再次观摩,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立刻拍着胸脯道:“想!太想了!沈英雄,您就吩咐吧!俺们黑风猎队,全听您的!”
沈青微微一笑,开始布置他的“诱敌之计”。他让赵军和猴子,去附近寻摸一些颜色最鲜艳的野鸡毛,尤其是那种带着金属光泽的尾羽,越多越好。又让张奎山,找一根半人多高,足够结实的木棍,再准备一些细密的捕鸟网和结实的麻绳。
他自己则找了一块平整的桦树皮,用带来的炭笔,在上面快速地勾勒出一只雄性松鸡的大致轮廓,虽然简单,却抓住了神髓,尤其是那夸张的尾羽和炸开的颈羽,画得栩栩如生。
很快,材料都准备妥当。沈青指挥着众人,将那些鲜艳的野鸡毛,一根根插在一截掏空聊、用烂泥和草叶糊起来的圆木上,又用桦树皮做了个简易的鸟头,弄出了一个看着有些滑稽,却又确实有几分雄鸟神韵的“稻草松鸡”。
“沈哥,您这是…?”赵军看着这个四不像的玩意儿,满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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