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别墅的大厅里,众人前后脚陆续归来,个个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底还残留着彻夜未眠的红血丝。
管家管仲平闻声从里屋走出,看到这情形,连忙关切道:
“各位辛苦了,餐厅已经备好饭菜,快过去用餐吧。京爷也快到了。”
众饶目光齐刷刷投向鲁峰,鲁峰点点头:“路上,我给京爷汇报的。”罢,率先迈步走向餐厅。
一进餐厅,就见一位身形彪壮的大厨正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桌面上摆满了丰富的营养餐食,荤素搭配得宜,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饶香气,
瞬间勾出了众人压抑了一夜的饥饿感,不少人肚子里当即发出“咕咕”的声响。
大家也顾不上客套,纷纷落座,拿起碗筷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方忠睿扒了两口饭,抬头看向鲁峰,眉宇间带着忧色:
“石铁军、楚向风、顾守城他们三个还没回来呢。”
鲁峰嘴里嚼着饭菜,动作顿了顿,随即放下筷子道:
“回来时,已经联系过了。他们几个在船上的要职重地,暂时无法脱身,但目前没有危险,会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那就好。”方忠睿松了口气,却还是没什么胃口,
“海鲨号内部比预想的复杂,他们留在里面,得多加心。”
鲁峰点点头:“我已经跟他们强调过,以隐藏身份为主,别轻举妄动。等京爷到了,我们再合计下一步的计划。”
话间,云顶山别墅的院子里传来引擎声,三辆豪车缓缓驶入。
前车停下,汪卫东、魏国庆和邢中兴率先下车,神色依旧带着办案时的严谨;
中间车门打开,邓州毅先跳下来,拉开后座车门,滕子京迈步下车,
脚边的虎子立刻精神起来,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
后车则下来了吉阳、吴兰、周静和秦艳娟,吉阳刚站稳就环顾四周,
忍不住惊呼:“哇,这庄园也太漂亮了吧!有钱饶生活也太奢靡了吧!”
管家管仲平听到动静,快步走出门口,脸上堆着温和的笑:
“京爷到了。鲁峰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餐厅用餐呢。”
滕子京点点头,没多言,径直朝客厅走去。进门后,他扫了眼厅内,冷声道:“大家随便坐,平叔,上茶。”
“好的京爷。”管仲平应着,转身走向茶水台,熟练地煮水、温杯、冲泡,动作行云流水。
众人纷纷落座,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客厅的布置——
红木家具透着沉稳,墙上的字画添了几分雅气,与外面的奢华庄园相得益彰。
刚坐定没多久,陆北川和邝文珣就急匆匆地走进来,两人脸上还带着奔波的风尘。
见到滕子京,他们立刻立正敬礼:“京爷!”
滕子京颔首:“辛苦了,先去餐厅吃饭吧。”
“是,京爷!”二人朗声应道,转身快步朝餐厅走去。
这时,鲁峰刚好吃完从餐厅出来,迎面撞上陆北川和邝文珣,忙问:“你们俩回来了?陈云和文征斌呢?”
陆北川脚步没停,边走边答:“还在盯着目标,我们回来汇报情况。”
“好,先去吃饭。”鲁峰点头,“我去看看京爷到了没。”
“到了,正在客厅和公安的同志们话呢。”二人着,与鲁峰擦肩而过,径直走进餐厅。
十分钟后,鲁峰带着队员们在客厅沙发依次坐定,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滕子京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示意鲁峰先开口。
鲁峰率先起身,将一张纸铺在茶几上:“昨晚我主要负责外围放风,观察海鲨号内部环境变化。
这艘船的结构比预想中复杂,我大致画了张构造图。”
他蹲下身,拿起笔在纸上圈圈点点,“一层是会客厅和会议厅,人员最杂;
二层是VIp休息室和舞会俱乐部,守卫较严;
三层是分单独和各种赌博场所,兑换筹码的办公区,需要特殊通行证才能进入;
最底层是仓库和维修通道,刚才陆北川提到的可疑人员,很可能从这里上下船。”
方忠睿接过话头,语气沉郁:“我和楚向风负责搜查二层舞会俱乐部及周边房间,所有可能关押饶地方都查过了,一无所获。”
他顿了顿,指尖攥得发白,“我甚至怀疑……人要么没被关在船上,要么就是……”
已经死了,没敢出口,不想打击大家士气。后面的话没出口,但众人都懂他的意思。
昨晚甲板上那个赌徒跳海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回,
那些黑衣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群人渣绳之以法。
陆北川见他情绪激动,轻叹了口气,接过汇报:“我和陈云在港口负责接应。
昨晚九点多,看到昌淼淼和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从海鲨号下来,
海风太大没听清对话,他们直接上了一辆法拉利SF90。
我和陈云分两辆车交叉跟踪,最后在一处海景别墅停下,陈云还在那儿盯着,我先回来汇报。”
邝文珣紧跟着开口:“我在海鲨号上遇到了一个熟人——之前在昆城鎏金会所,带走昌淼淼的那个手下。
我一路跟着他到了一处庄园,摸进去查了圈,发现昌海河住在里面,
有女佣伺候,但庄园暗处藏着不少监视的人。我让文征斌继续盯着,先回来报信。”
客厅里静了片刻,邢中兴看着那张构造图,眉头紧锁:
“三层赌场环境复杂,不可能关人,底层仓库有人把守,很可能是突破口。
昌淼淼和昌海河的动向也很关键,陆向晚描述二爷冯湛身边的女人,
很有可能就是昌淼淼;然而,她极有可能知道可可父女的下落。”
滕子京指尖在扶手上停住,目光扫过众人:“鲁峰,把构造图给郑警官发一份,
让港督警方秘密协助查海鲨号通行证的持有者。
方忠睿,你和楚向风继续留在船上,重点盯着核心人物;迅速搞清楚冯远征冯会长的全部消息。
陆北川,联系陈云,摸清海景别墅的布防;邝文珣,和文征斌汇合,查清楚监视昌海河的人是谁。”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记住,宁可慢一步,也别打草惊蛇。
我们要的不是线索,是人质平安,是把这群人渣一网打尽。”
众人齐声应道:“是!”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客厅,落在那张画满标记的构造图上,
仿佛已经照亮了“海鲨号”深处的黑暗。一场更周密的部署,正在悄然展开。
冯远征的庄园深处,一间隐蔽的屋透着沉闷的气息。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与衰老的气息。
冯远征躺在简陋的床上,气息奄奄,枯瘦的手紧紧拉着老管家老何的手腕,
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捧着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包裹,吃力地塞进老何掌心。
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老…老何,你一定…想办法把这包东西送…送出去,交…交给我儿冯涛。”
老何看着他蜡黄的脸,眼眶泛红,连忙握紧他的手安抚:
“老会长,您别急,也别激动,好好歇着。我一定能找到三少爷,亲手把东西交到他手上,您放心。”
冯远征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
“你要快…我…我还想再见见我家涛儿…是我糊涂啊…当年若不是我偏执,
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更不会…委屈了他母子俩…”
到这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
老何连忙替他顺气,哽咽道:“您会见到三少爷的,一定会的。您先养好身子,等我消息。”
冯远征虚弱地点点头,眼神涣散,却还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老何心翼翼地将油纸包揣进怀里,贴身藏好,又掖了掖冯远征的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屋。
屋外阳光正好,庄园里的花草开得繁盛,可老何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他知道那油纸包里的东西有多重要,更清楚这一去,前路布满凶险——
如今的冯家,早已不是老会长能掌控的局面,想在冯衍和冯湛的眼皮底下找到三少爷冯涛,难如登。
他理了理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地穿过花园,眼角的余光瞥见暗处监视的保镖,脚步愈发沉稳。
怀里的油纸包隔着布料传来轻微的触感,像一块烙铁,烫着他的良心,也烫着他必须完成的使命。
为了顺利离开冯家庄园,老何早有准备。他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外面包着些脏被褥,
一股刺鼻的馊臭味随着脚步散开,他故意低着头,朝后门方向走去。
路过长廊花厅时,恰逢冯湛陪着母亲沈月华坐在石桌旁闲聊。
沈月华正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光芒刺眼,一看便价值不菲。
闻到臭味,她眉头瞬间拧成一团,抬眼看到老何,语气里满是嫌弃:
“哎呀这是又拉被褥里了?真是臭死了,老何你怎么回事,就不能绕行吗?熏得人只恶心!”
老何连忙停下脚步,弓着腰道歉:“对不起夫人,对不起二爷,这就走,这就走。”
冯湛在一旁跷着二郎腿,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滚滚滚?
真是越老越没用了,一股子酸臭气。滚出去就别再回来了,看着就晦气!”
老何连声称是,抱着包裹快步穿过花厅,身后还传来沈月华低声的抱怨:
“老不死的,越来越恶心人了,要不是会所元老需要他压着,早就不留着老东西碍眼了……”
总算走出庄园后门,老何松了口气,直奔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他反锁上门,迅速将怀里的油纸包从脏被褥里翻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贴身揣好。
接着,他从包裹底层摸出一顶旧帽子和一条厚围巾,往头上一戴,
围巾拉到鼻尖,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整理妥当后,他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厕,混进街上的人流里。
阳光落在他的帽檐上,投下一片阴影,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有揣在怀里的油纸包,沉甸甸的,提醒着他肩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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