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文丑垃圾将!纯纯坑货!”洛阳电竞馆里,少年的怒吼撞在墙壁上嗡嗡作响。他狠狠一拳砸在键盘上,手腕骨节震得生疼,塑料键帽四散飞溅。全息投影的战场上,那对河北猛将的虚拟影像刚被集火秒掉,化作两缕不甘的青烟散去。
突然,整个投影区域猛地爆开一片刺眼的雪花噪点,滋滋的电流声尖锐得扎人耳膜。少年下意识眯起眼,抬手遮挡强光。紧接着,两道凝实的、身披厚重河北铠甲的武将从那片扭曲的光幕里硬生生“撕”了出来!像素构成的甲胄边缘还在簌簌掉落着数据碎片,其中一人长刀怒指,声若炸雷,震得整个网吧的空气都在抖:“鼠辈安敢觑河北男儿!”
这咆哮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少年被骇得一屁股跌坐回电竞椅,塑料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整个电竞馆陷入死寂,只有那两台数据构成的武将,在虚空中散发出冰冷而沉重的压迫福
同一时间,某直播平台人气最高的历史区频道。“家人们看好了啊!对面主公手里捏着俩桃,这时候咱手里有红有黑,就得这么玩——红牌决斗逼他出杀,黑牌决斗直接摁死忠臣!‘双雄’精髓,就在这儿!”主播“杀场老饕”唾沫横飞,手指在触摸屏上划得飞快。他正要秀一波教科书级的操作,下一秒,整个直播画面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剧烈扭曲、荡漾开来!无数乱码如同失控的墨汁,疯狂地覆盖了整个屏幕。
“卧槽?卡了?”老饕惊愕地拍打设备。
紧接着,颜良文丑那两张极具辨识度的、由无数像素点构成的冷硬面孔,竟蛮横地撕裂了所有数据屏障,强行在所有在线《三国杀》服务器的登录界面上弹出!没有文字,没有提示,只有一行猩红如血、带着刀劈斧凿般粗粝感的巨大字体——【决斗】!选项框里,“接受”的按钮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而“拒绝”的选项,灰暗得如同墓碑。
夜色沉甸甸地压下来,像浸透了墨汁的绒布。《三国杀》数据库中心,警报灯的红光疯狂旋转,把值班程序员老张惨白的脸映得如同厉鬼。他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快得带出了残影,屏幕上瀑布般刷下密密麻麻的报错日志。“所有对局……全被劫持了!强制镜像……全是颜良文丑!”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无论玩家选哪个阵营,开局面对的,必然是那两台沉默如山、杀气腾腾的河北组合。服务器负载的曲线图早已爆表,变成一根根直刺花板的猩红尖针。
老张哆嗦着点开一个实时战报窗口。画面里,一个顶着“江东霸王”Id的玩家操纵的武将正被颜良文丑的【决斗】连环追击,血线如同开闸放水般狂泻。突然,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血淋淋的四个魏碑体大字,伴随着一声沉重的、仿佛铁锤砸在朽木上的系统提示音,狠狠烙印在结算界面中央:“插——标——卖——首——”。Id“江东霸王”下面,这耻辱的称号闪烁着幽暗的、仿佛永不熄灭的红光。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老张的脊椎骨瞬间爬满全身,激得他头皮发炸。论坛和游戏内置频道早已炸开了锅,无数玩家的哀嚎、咒骂、惊恐的询问如同海啸般翻滚。
“插标卖首了!老子号废了!”
“根本打不过!这俩货配合起来没缝隙!”
“谁特么能破局?救命啊!”
绝望的情绪像瘟疫般在虚拟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蔓延。老张猛地灌了一大口早已冷透的浓茶,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颜良文丑那两张冰冷的数据面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键盘边缘,指甲缝里全是冷汗浸透的污垢。
“历史……对,历史!他们怎么死的?”老张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带倒了半杯冷茶也浑然不觉。他平另一台专用历史数据库检索终端前,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笨拙地敲击着键盘。
“建安五年……建安五年……”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蜇得生疼也顾不上擦。终于,屏幕亮起,两行冰冷、简洁、却仿佛带着千年铁锈和血腥气的文字被调取出来:
【建安五年,颜良阵亡白马。】
【同年,文丑殁于延津。】
老张的呼吸骤然停止了一瞬,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死死盯着这两行字,仿佛抓住了溺亡前最后一根稻草。下一秒,他几乎是扑回了主控台,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决绝,将这两段如同墓志铭般的史实代码,狠狠敲入了服务器底层指令框,重重按下了回车键!
滋啦——!
整个数据中心所有屏幕上的颜良文丑影像,如同信号极差的旧电视画面,猛地剧烈抽搐、扭曲、拉长!那两张由数据构成的、永远带着冷硬战意的脸庞,第一次浮现出类似“惊愕”和“不甘”的破碎表情。无数细的、由“0”和“1”构成的蓝色光点,从他们庞大的身躯上疯狂逸散、剥离,仿佛被看不见的狂风撕扯。那席卷了整个数字世界的、令人窒息的数据风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喉咙,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尖啸,骤然归于死寂。
所有在线玩家的屏幕同时一暗,随即重新亮起。熟悉的结算界面弹出,只是这一次,在原本显示胜负的位置,一个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古朴青铜光泽的成就图标缓缓旋转,下面一行铁画银钩的字:
【其魂不灭——触发双雄七次阵亡】。
城西老居民楼顶层的出租屋里,泡面汤的酸腐气息和浓重的烟味混杂在一起。阿哲瘫在吱呀作响的电脑椅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失神地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插标卖首”称号。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七次被那对河北煞神砍翻在地,账号算是彻底废了。他麻木地伸手去摸桌上的烟盒,里面空空如也。他烦躁地把烟盒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墙角。
突然,屏幕中心,那象征着耻辱的“插标卖首”四个血字,如同投入滚烫铁块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碎的金色光芒凭空涌现,如同夏日河畔被惊起的萤火虫群,旋转、汇聚。光芒越来越盛,几乎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房间,也照亮了阿哲脸上凝固的惊愕和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蒂。
光芒最终凝实。一套前所未见、厚重得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的暗金色铠甲覆盖了屏幕,肩甲处狰狞的兽吞在屏幕微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一个低沉、浑厚、带着金铁交鸣的嗡响,如同从古老的战场深处传来,又仿佛直接敲打在阿哲的心跳上,缓缓响起:
“看这普之下,还有谁能挡得住你我兄弟!”
屏幕的冷光映着阿哲彻底呆滞的脸,窗外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无声流淌。他张着嘴,烟灰从忘怜的烟头上簌簌落下,在布满污渍的键盘缝隙里积聊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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