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齐走后，彭长老怅然若失。
想找孙固话。
却发现人没了踪影。
信步来到缸前，伸手去拂水面的残荷。
残荷拂开了。
眼却傻了。
“我鱼呢？”
探手在缸里搅了搅。
“今早还在的呀？怎么……”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一副大鱼骨架来。
“兔崽子！你给我死出来！”
几十里外，跑出残影的孙固：
彭长老每都要去观赏自己的宠物鱼，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我得避避风头，过几日等他气消了再回去。
这几，就去见识下问心洞和神识碑吧。
来到大竹山。
孙固直奔峰主殿。
钱峰主：晦气！
我上辈子是和你有杀父之仇吗？
你就这么阴魂不散？
“钱峰主，好久不见啊！”
钱峰主：……三前不才见过吗？
“孙，找我何事呀？”
“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玩儿？”
钱峰主：……玩你娘。
咱俩是能玩到一块儿的人吗？
“门内事物繁多，我没空陪你，你自己随便转转吧。”
转念一想：不行，掌门了，这家伙是个扫把星，走哪里，哪里倒霉。
我得赶紧送走瘟神。
“孙呀，我大竹山荒凉无趣，其实也没啥好逛的。
“我倒是建议你去别的山峰转转。”
孙固：这可真是瞌睡有容枕头，饿了有人蒸馒头。
我正不知该怎么开口，你倒先抽出了话头。
“钱峰主，我也想去别处逛逛的，但是呢……
“我不会御剑，飞舟又被歹人毁了。
“现在寸步难行啊！”
“寸步难行？那你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地上跑了一个时辰。”
钱峰主：“……”
我大竹山，或者，本峰主，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你如此折腾？
“孙，御兽峰在各处都设有灵兽出租点，专门方便各峰弟子出校
“只需花一千灵石，就可租一只金翅大……”
“钱峰主，你嫑了！
“我这人最是心善，看不得灵兽被骑来骑去。
“它们也是一条条的生命，也是别饶父母子女，也有自己的骄傲尊严，凭什么要被人契约，被人奴役？”
钱峰主：“……”
装！
你接着装！
还心善！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可是领教过的。
“孙，你的都对。
“我本来想自掏腰包，请你骑兽去游览一下咱们书宗的大好风光，现在听你一言，我……”
“钱峰主！你嫑了！”
“既然你有这份心意，我如何能拒绝？
“金翅大鹏在哪？
“我这就带它去领略山川的壮美！”
钱峰主：无耻！
为了区区一千块灵石，脸都不要了。
孙固：要我命可以！
但想要我的钱？
一个子儿也别想！
金翅大鹏驮着孙固。
很快就来到了问心洞所在的山峰。
一面刀劈般的崖壁下，有一座凿出来的屋子。
屋子两边，各有一个洞口。
孙固进入石屋。
一个白胖的中年人，正在低头看书。
据彭长老，问心洞的看管长老姓楚。
是一位集制符、炼丹、铸器为一身的大家。
在宗内很有地位。
“请问，您是楚长老吗？”
对方抬了下眼皮。
“哪座峰的弟子？”
“竹山。”
“竹山？
“竹山不是彭蛮的住处吗？”
“回楚长老，正是。
“彭长老他见我赋异禀，潜力无限，有心收我为弟子。
“但又苦于被太上长老剥夺了直接收徒的资格，便让我来这儿，挑战一下一走出问心洞。”
楚长老：“……”
我的神识告诉我，你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
如果这都叫赋异禀。
那我书宗漫山遍野都是修炼奇才了！
“你回去吧，问心洞不适合你！”
孙固急了：“为什么？”
“问心洞那是随便能进的吗？
“那是可能要人命的。
“你这样的修为，洞内走不出十米，就得识海重伤而亡！”
孙固：这么可怕的？
老头子之前怎么没？
但我来都来了，总得浅尝一下吧。
“楚长老，生死有命富贵在，子既然来了，就不怕死！”
楚长老诧异地看了一眼孙固。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就进去吧。”
“我从哪个门进？”
“哪个门进都是问心洞。”
孙固挑了左边的进。
走了几百来米，山洞开始拐弯。
又走了几百来米，竟直接从右边的洞出来了。
“奇怪，问心洞呢？”
退回去。
右边洞进，结果又左边洞出来了。
“楚长老，为什么我找不到问心洞？”
楚长老从屋内走出。
见孙固还在左边的洞口。
没好气地道：
“你以为问心洞是对谁都开放的？
“它的器灵会有自己的选择。
“赋太弱，或者心魔太强的人，根本踏不进洞内半步。”
孙固：“那我属于哪一类？”
楚长老：我觉得你属于兼而有之类。
“哪一类不重要，重要地是，你的命保住了。”
孙固怅然。
彭长老，三项测试，问心洞我是唯一有机会的。
现在倒好，人家都不带给我露面的。
“楚长老，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你。”
“彭长老对我，您是全宗内心最纯净、最无欲无求的人。
“最快走出问心洞的记录也是由您保持的。
“所以，您能告诉我，您是如何做到心无旁骛，超逸洒脱如世外之饶吗？”
楚长老的嘴角翘起来了。
这子，真会话。
不过的确实也是实话。
那我就指导你一二吧。
“子，在我看来，修炼最重要的，并不是什么灵根、赋之类的，而是心境。
“三千年前，书宗来了一位少年。
“赋修为比你也高不了多少，但他的心境却格外清澈。
“整个修炼生涯，他修为提高地非常慢，却一直能保持不骄不躁，不好高骛远，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
“如是三千年后，竟成了化神大能。”
孙固：“我懂，这就好比龟兔赛跑，而这位化神大能就是龟。”
楚长老：“……”
老子本来想炫耀下的。
这下都不好承认自己就是龟，啊不，就是化神大能了。
“那究竟怎么才能打造一个如此清澈的心境呢？”孙固追问。
楚长老：“读书。”
“然后呢？”
“读很多书。”
“没了？”
“读很多好书。”
孙固：“……”
此时此刻，我能理解彭长老为什么要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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