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率很是疑惑：
“户部？如今还能有不清之事？”
“唉，这事都怪本王，用错了人。”
程子率想了想，直接道出：
“多有人拿江南账簿来寻在下，想必，唯有是江南清吏司度支科。”
涂一乐嘴角微动：
“这，的确。先不这些，与本王同乘，去吃饭。”
涂一乐拉住程之率袖口，便向马车走去。
程之率随之行走：
“王爷，江南度支事关重大，还是直接去户部吧。随便准备些什么，边忙边吃便好。”
得。
又找来一位工作狂。
此时，账房先生跌跌撞撞，在巷口跑出来：
“王爷，王爷，已经算完，精妙绝伦啊。这算法乃是……”
涂一乐皱了皱眉，讲这么细干嘛？
他又不会去学。
“结果。”
“都对。”
人才啊。
瞬间算得结果，却让三位账房先生算了这么久。
二惹上马车，向着户部而去。
“先生之前与户部有过节，不知，可否还愿意去任职？”
涂一乐虽然这样问，但想得到否定的结果。
大才啊。
放在郝仁手下，太屈才了。
“求之不得。在下所遇只是人祸，并非户部之过。”
程之率面露难色：
“只是，在下患有腿疾，不符合吏员任用要求。”
“没事，你这个算工伤，自然是能任职。”
“谢过王爷抬爱，免去在下风餐露宿、朝不保夕之苦。”
涂一乐摆了摆手：
“那一点点微薄俸银，怎么能匹配先生大才。先生算计精妙迅速，这样，本王再给你个兼职，能赚得更多。先生可愿意多加辛苦？”
“王爷尽管吩咐，在下求之不得。”
“到王府，给本王算账。”
“在下定当恪尽职守。”
涂一乐思索片刻，试探着道出实情：
“你刚才到一点非常正确。”
“不知，是那一句？”
“本王是个贪官。”
程子率浑身一颤，感到一阵酥麻。
立即起身便跪，却被涂一乐拦下。
但他嘴上却不停：
“王爷恕罪，当时并不知是王爷试探，这才口出狂言。”
“快坐下，本王的意思是，你得对，本王就是贪官，下第一大贪官。”
程子率自然深知这一点。
亦或是，下谁人不知？
可摄政王此时提及，却不知是何用意。
涂一乐长叹一口气：
“先生为人正直，本王是担心，去到王府算计账目，会令先生看不惯。”
“王爷乃是万人之上，为下百姓造福。外人看了，自然不知王爷良苦用意。”
二人都心知肚明，就是贪啊。
但程子率深知，摄政王虽然贪墨，但比起功绩，不值一提。
户部，度支科屋内。
所有人无不是腰酸背痛、头昏眼花。
可被逼无奈，唯有一直计算、书写。
郝仁趴在桌案之上，心中满是愤恨。
门帘被撩开。
一阵风雪灌入。
郝仁并不抬头，猛砸两下桌子：
“都别问我，不知道的数，自己去问！”
涂一乐无奈，轻咳两声。
郝仁听声音惊出一身冷汗。
连忙抬起头，快速走出桌案，扑通跪倒在地：
“拜见王爷。”
屋内官吏慌乱不已，连忙走出跪倒。
碰撞声不绝于耳。
“算了，都快起来吧。不要乱，跌跌撞撞，莫要走了水。”
涂一乐看向一旁：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程子率，算计的奇才。这是本王找来的帮手，让他来主导所有账册算计便是。”
郝仁看了一眼门口：
“王爷，您就只找来一个人？”
“废话，程先生一人，可抵万人。”
程子率连忙向郝仁行礼：
“见过郝大人。”
郝仁略感失落。
只找来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亦不能加快多少。
其他官吏更是对程子率，满心不屑一顾。
哪怕算计再出众，不还是要一笔笔的算？
更何况，度支牵扯甚广，他又是刚来不了解。
牵一发动全身。
并不是店铺、生意账目能比。
涂一乐微微一甩头。
程子率立即上前，准备开展起来：
“劳驾，度支总录何在？”
片刻过后，竟无一人应答。
涂一乐愤愤看向郝仁。
郝仁则是面露难色，两手一摊：
“王爷，你是知道我的，我啥都不知道。”
涂一乐顿感火冒三丈：
“好啊，本王亲自帮你们寻来高人，却是这般对待？若是谁胆敢不配合，立即拖出砍头！让这白茫茫雪里，也上点颜色。”
官吏们瞬间瑟瑟发抖。
这才知道，摄政王真的是捧这位。
一名吏快步走出：
“请过目，这便是总录。”
程子率微微侧身，借着烛火翻看。
涂一乐指了指郝仁的桌案：
“先生去那里，坐着看便是。”
程子率并不推辞，边看边坐在郝仁的椅子上。
郝仁急得直跺脚。
可看到涂一乐犀利眼神，立即又平静下来。
很快，程子率便翻看完总录：
“现在，最为棘手的是什么？”
官吏们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纷纷连忙开口应答：
“秋粮折银还未结束，涉及其他司厅之数。”
“本年税银账目被泡糊，正在通算。”
“赏赐俸禄总数对应不上，正在核算。”
……
涂一乐听着都头疼，更别去算。
他看向一旁，狠狠瞪了郝仁一眼。
此时，郝仁唯有战战兢兢，不敢多什么。
心中只是想着，自己的官职恐怕不保。
但见此人破袄在身，满面污垢，一会定然会吃瘪。
“全部秋粮账簿拿来。”
官吏们自然愿意，连忙将烫手山芋堆在桌案之上。
程子率快速翻看起来，一本接着一本。
两名吏员对视一眼，不由冷笑一声。
心想这不是虚张声势吗？
并不用笔记录，只是快速翻看，又能有什么作用？
装样子罢了。
程子率很快翻看完毕。
提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拿去，明日上值后，速速询问出各司厅账目，按照我所标注代入即可。”
程之率完，连忙环顾四周：
“将全部本年税银账簿拿来。”
两名吏员看了看纸张，瞠目结舌。
其他官吏向二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涂一乐很是急切，又怕影响到程之率，便声道：
“来，跟本王讲讲。”
两名吏员来到近前，将纸张呈上。
涂一乐眉头紧皱：
“不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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