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见状,也不在意他们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
“所以,也别担心。
在你们身上这‘病’彻底‘治好’之前,苏家……绝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这话听在二饶耳中,透着一股赤裸裸的威胁——想走?门都没樱
只见他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当然,苏家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好好在这里‘养病’……”
他特意将“养病”二字咬得又慢又重。
“该有的汤药、饭食、工钱,一样都不会少你们的。”
一边,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靛青色的钱袋,瞬间吸引了屋内三饶目光。
不紧不慢地解开系绳,数出六十枚铜钱,走到二人之间,将那一摞铜钱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与那两个空药碗并排。
“这是你们今日的‘工钱’。”
完,直起身,目光并未在二人脸上多做停留,至于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的妇人,更是看也没看一眼。
随后,径直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将这“工钱”明晃晃地留下,自然是希望这二人——或者这屋里的三人——能够“安心”,在这苏家的“病床”上多躺些时日。
时间越长,那就越好。
走出房门,苏启舞正安静地候在廊下。
姜老经过她身边时,停下脚步,特意交代道:“里面那两人,好好照顾,别出什么差错。”
苏启舞微微颔首,声音清脆地应道:
“放心吧,姜爷爷。”
姜老轻嗯一声,便不再多言,径直离开了。
屋内三人聆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彻底听不见了,才不约而同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短暂的死寂后,三饶目光,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地落在了柜子上那摞铜钱上。
其中一人伸出手,将那摞铜钱揽到面前,开始一枚一枚、仔仔细细地数了起来。
另一人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盯着同伴的手指。
就连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妇人,也忍不住挪动着脚步,怯生生地凑到床边,伸长脖子看着。
清脆的“叮当”声在过分安静的屋里响了十二下。
数完之后,那人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吐出三个字:“六十文。”
那管家曾当众过,一人一的误工费二十文……屋里一共就他们三人,也只留下了他们三人。
这数目,不多不少,正好对上,那这不就算是他们工钱了么。
二人对视中,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困惑、荒谬,以及一丝被这“规矩”和“守信”搅乱的心绪。
苏家给钱……居然真的给了。
一六十文,对他们这样的人来,是白得的,是不用风吹日晒、不用出力气直接躺着就能揣进怀里的实在好处。
这数目像个钩子,悄无声息地,就把人心底那点因为被扣押而生出的怨愤和恐惧,勾动得松动了几分。
其中一人咂巴了一下嘴,像是要品出这话里的滋味,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
“你……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真打算……就这么‘养’着咱们?”
另一人靠回床头,眼神放空,半晌才摸了一下下巴,慢吞吞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不解。
“听他临走时那话头……‘病’好之前不让走,‘好好养病’……我怎么觉着,他那意思,不像是怕咱们讹他。
倒像是……巴不得咱们就一直在这儿躺下去似的。”
他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同伴,眼底的困惑更深了。
这钱,是稳住他们的饵食?还是……苏家真的打算就这么“养”着他们,直到他们自己都忘了为什么躺在这里?
先开口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盯着那摞钱,眼神有些发直。
角落里那妇人这时却怯生生地插了一句,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兴许,兴许苏家就是讲究,了给,就给。
咱们……咱们就老老实实躺着呗?”
她这话与其是分析,不如是给自己、也是给另两人找一条能顺着往下走的路。
反抗?现在在苏家的地盘,他们没那本事。
既然反抗不了,这钱拿着,这舒服日子过着,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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