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巫潮噬关血沸城
晨雾如残魂般在虎牢关下翻涌，被巫蛊术控制的流民群已逼近至百步之内。他们双目翻白，脖颈处爬满紫色咒纹，手中的农具、木棍在晨曦中泛着诡异的幽光。王猛握紧虎头湛金枪，枪尾重重砸在城砖上，发出闷雷般的回响：\"传令！神臂弩手准备，没有本将命令，不许放箭！\"
副将张岩面色惨白：\"将军，这些流民里有不少是从雷渊国逃来的百姓......\"话音未落，一名流民突然挣脱队伍，朝着城头嘶喊：\"救救我！我还有孩子......\"然而话未完，他的灵盖轰然炸开，紫色血雾中，一枚刻着雷纹的骨钉坠入尘埃。
楚离的声音裹着巫力，如毒蛇般钻入每个人耳中：\"王猛！看到了吗？这就是与楚国为敌的下场！若不献关投降，这些人，还有你大夏边境的万千子民，都将成为雷霆之神的祭品！\"随着话音，楚军阵中升起九面黑幡，幡上的巫蛊图腾竟渗出猩红血水。
王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认得这些\"血祭幡\"——当年雷渊国皇室发动灭族战时，正是用此术将整个村落化作修罗场。转头看向巫族大巫祝，对方已紧急召集百名巫卫，在城头布下星辰结界。\"将军，此阵最多抵挡三次攻击！\"大巫祝的法器上裂纹密布，\"楚军在积蓄雷霆之力，恐怕......\"
\"咚！咚！咚！\"
战鼓如闷雷炸响，楚离麾下的雷咒营终于现身。三百名巫蛊师结成九芒大阵，他们赤足踩在刻满符文的青铜台上，每个人手腕都缠着锁链，另一端竟连接着乌云中若隐若现的雷霆。王猛瞳孔骤缩——这是失传已久的\"借神之术\"，楚军居然妄图强行借用雷霆之神的力量！
\"放箭！\"随着王猛怒吼，虎牢关万箭齐发。改良后的神臂弩穿透流民身躯，却在触及楚军大阵时被紫色光盾弹开。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射杀的流民尸体突然扭曲重组，化作浑身缠绕雷蛇的怪物，朝着城墙疯狂攀爬。
\"火油！滚木！\"张岩声嘶力竭地指挥。滚烫的桐油倾泻而下，却被怪物身上的雷光瞬间蒸发；滚木砸中它们，反而被劈成焦黑碎片。一名怪物跃上城头，利爪直取巫卫咽喉，千钧一发之际，王猛长枪横扫，将其拦腰斩断。但断裂的肢体落地后，竟分裂成三只更的怪物。
楚军大阵中，楚离的法杖突然迸发强光。九面血祭幡无风自动，空中的雷云化作狰狞巨脸。\"王猛，尝尝'罚之雷'的滋味！\"随着他的咆哮，九道水缸粗的雷霆轰然劈下，虎牢关的星辰结界剧烈震颤，第一道瓮城的城门当场炸成齑粉。
\"启动'星陨阵'！\"大巫祝将毕生修为注入法器，城墙上的古老符文亮起璀璨光芒。无数星光从而降，与雷霆轰然相撞。但这短暂的僵持换来的是更可怕的反噬——巫族弟子口鼻溢血，阵法核心的星辰罗盘寸寸碎裂。
王猛望着逐渐崩解的结界，突然撕开战袍，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他抓起酒囊猛灌，将剩余烈酒泼在枪尖，纵身跃上城墙垛口：\"虎贲军听令！随本将杀退这些魑魅魍魉！\"五百名亲卫齐声怒吼，他们将浸透巫药的锁链缠在手臂，手持陌刀跃下城墙。
混战中，王猛一枪挑飞三名巫蛊师，枪尖却被突然出现的雷鞭缠住。抬头望去，楚离踏着雷光凌空而立：\"王猛，你以为靠血肉之躯就能阻挡神罚？\"雷鞭猛地收紧，王猛的战甲寸寸崩裂，鲜血顺着枪肝落。
千钧一发之际，骠骑将军陈飞率领轻骑从侧翼杀来。他们手持巫族特制的\"破魔枪\"，枪头镶嵌着从雷渊国神之宝库取得的星辰碎片。\"将军！神臂弩手已就位！\"陈飞的呐喊声中，五千弩箭破空而来，箭尾拖着的星辰锁链如银龙般绞碎楚军的雷咒阵。
楚离面色微变，挥手召来三名巫蛊师组成人墙。然而这次，神臂弩的箭雨竟穿透防御，一枚箭矢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削落几缕发丝。\"撤！\"他咬牙切齿地下令，楚军如潮水般退去，却在撤退时引爆了埋在关前的\"雷殛阵\"。
剧烈的爆炸中，虎牢关的第二道瓮城轰然倒塌。烟尘散尽，王猛望着满地狼藉，发现那些怪物的尸体正在化作黑色雾气，随风飘向楚国营地。更令他不安的是，楚离撤退前投向自己的眼神——那目光中没有败北的愤怒，反而带着猎物入网的笑意。
\"将军，楚军遗落了这个。\"一名士兵呈上半截焦黑的竹简，上面用巫蛊文写着：\"明日午时，以十万生灵为祭，雷霆之神将临凡世。\"王猛的目光转向远处的苍雷原，那里不知何时已竖起百座祭台，密密麻麻的人影被锁链捆在台上，在阳光下宛如待宰的羔羊。
深夜，虎牢关议事厅内烛火摇曳。王猛盯着沙盘上标记的楚军动向，突然抓起令牌重重拍在桌上：\"传令！即刻征集三万民夫，在关前三里处挖掘'九曲迷踪壕'，引入寒潭之水。再命铁匠营连夜打造万枚'陨星钉'，明日日出前必须完工！\"
他又看向陈飞：\"你带两千轻骑，扮成流民混入楚军后方。记住，重点探查他们布置的祭台，尤其是主祭台的位置。\"最后转向巫族大巫祝：\"能否在一夜之间，将整个关隘改造成星辰大阵？\"
大巫祝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玉简：\"除非......启用巫族禁术'星陨归墟'。但此术需以百位巫卫的性命为代价，而且......\"他的声音突然颤抖，\"可能会提前唤醒雷霆之神。\"
王猛的手掌缓缓覆上断罪之镰的仿制品——这是出发前叶辰交给他的信物，据能短暂压制神契密钥的力量。\"启动禁术。\"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告诉陛下，王猛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会为大夏守住这道国门！\"
而在楚军大营，楚离抚摸着重新拼凑完整的神契密钥仿制品，望着苍雷原上的祭台露出狞笑。他身后的黑袍首领躬身道：\"将军，夏军似乎在筹备反击。\"
\"让他们筹备。\"楚离的目光穿透营帐，望向虎牢关方向，\"当雷霆之神的投影降临，任何抵抗都是徒劳。通知祭师们，提前两个时辰开始血祭。我要让王猛亲眼看着，他死守的关隘，如何在神罚中化为齑粉！\"营外，被巫蛊术控制的流民队伍仍在不断扩充，他们的脚步声与远处传来的 chant 声交织，宛如死神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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