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百里远呢，走着到猴年马月，坐大巴车过去。”
姜渔手里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鱼料和线组。
领着马云子向着临海市汽车客运站走去。
两人走了一个多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姜渔牵着马云子的手，没有进候车室，而是从出口直接向着里面的大巴车走去。
“师傅，这是去山东潍坊的大巴车吗？”
姜渔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见车头前面贴着“潍坊”字样，便走过去咨询。
三个司机师傅嘴里叼着烟，正在斗地主。
其中一个露着黑毛大肚皮，侧着肥胖的侧脸，斜着眼睛道：
“是，要坐车？”
姜渔见到这副模样，暗暗呼出一口气。
厚着脸皮忍着尴尬，底气不足道：
“大哥，我……我身上没有钱，能不能免费送我们俩去潍坊？
“到了潍坊，我会钓鱼，定会送你几条大鱼作为补偿。”
听到姜渔磕磕绊绊把话完，叼着烟的肥胖司机老黑呵呵笑了：
“你个青年乞丐，吃霸王餐的听过，坐霸王车的还是头一回见！滚滚滚！！”
叼烟的老黑司机手里握着牌，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别在这里碍眼，劳资这把是地主！赢定了！！”
着，肥胖司机老黑不再理会姜渔，而是看着牌面，大喝一声：
“，顺子！要不要？”
“不要！”
一个眼镜顶在头上的青年司机，目光走了神，注意力没有在牌面上，而是在打量傻愣愣站着的姜渔和马云子。
“老杨，看什么呢？顺子！你要不要啊？不要我这把可春了！”
老杨把扑克牌扣在桌面上，站起身喊住了转身离开的姜渔。
“兄弟，请留步！”
大巴车司机杨桦走了过去，脸上带上了一些笑容。
“都不容易，你要去潍坊，我这车要出发了，免费把你们送过去！”
这时，黑毛肚皮站了起来，骂骂咧咧道：
“握草！老杨！你疯了！这俩乞丐一看就是骗吃骗喝的。你当什么菩萨？！”
杨桦笑了笑，目光看向了黑毛肚皮。
“人家不是了嘛，到了潍坊，会拿鱼换车票！”
“你信他个鬼！”黑毛肚皮一脸鄙夷，嘲笑同行太傻，太真。
“你弟妹特别爱吃鱼，尤其是野生的！”
到这里，戴着黑框眼镜的杨桦走向了姜渔，递上了一张名片。
“兄弟，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和发车时间。
“你到了潍坊，按照上面的点，去潍坊汽车总站就能找到我。”
姜渔听到这话，颇有些激动和感动。
他微微颤抖着手接过名片，了声“谢谢”，牵着马云子的手上了车。
黑毛肚皮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从他身边走过的马云子，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嘟嘟囔囔：
“嘶……真是逆了！老杨，别！这乞丐的马子真是正点！
“你瞧瞧这身段，这曲线……这大长腿！这翘臀……啧啧！
“就是脸蛋也是顶级的，洗干净绝对是个大美女！”
黑毛肚皮目光释放出了绿油油的光芒，看到马云子后，颇有些后悔。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个乞丐后面，跟着这么漂亮的马子！呵忒！！”
黑毛肚皮羡慕嫉妒恨的不行，一口老痰重重地啐在地上，发泄自己的不满。
“老黑！别看了，这都是命！赶紧打牌！待会儿嫂子来了，看到你这熊样，你命不保！”
杨桦如此提醒，吓得黑毛肚皮脑袋耷拉。
“去去去，别跟我提那头母老虎！打牌打牌……这把我可要春……”
……
姜渔和马云子坐上了大巴车。
他们俩肩并肩坐在了后排位置。
姜渔原本想着，没有车坐，就打算和马云子走到哪里算哪里。
也不一定是去潍坊。
去哪里都校
反正离开临海市，中国对他来任何地方都是陌生的地方。
黑毛肚皮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杨桦的热情倒是在意料之外。
姜渔望着窗外的车站，跌宕起伏的心情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过了大概半个时。
陆陆续续地乘客检票入站，登上了大巴车。
……
“轰……”
随着发动机的一声轰鸣，大巴车缓缓地行驶出了临海市汽车客运站。
要死要活的折腾了这几，马云子大概是累了。
高挑的娇躯躺进座位里，秀发挨着姜渔的肩膀，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姜渔则是依靠着硬度适中的座椅，把宽厚的肩膀借给马云子当枕头。
而他的目光则是透过车玻璃，看着窗外的风景从他的眼前掠过。
看着看着，前妻沈玉芳的影子仿佛间映入了眼眸。
繁华的商业街道上，姜渔推着婴儿车，身边沈玉芳挽着他的胳膊，二人有有笑。
“玉芳，立秋……我……我，我好想你们！”
随着大巴车加速行驶，姜渔的视线愈发模糊。
那一幕温馨的画面，正在视线中逐渐消失。
姜渔没有忍住，泪水滑落了眼角。
“玉芳，儿子，你们平安到达米国了吗？……”
姜渔在发生车祸后，手机丢了，没有找到。
大概率是滑落在了车里，随着五菱车子的爆炸后，灰飞烟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上一部手机。
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到前妻沈玉芳给他发送的信息。
也不知道前妻还能不能给他发信息……
……
姜渔仍旧是走不出婚姻失败的阴影。
想着想着，泪水流着流着，不知不觉中姜渔睡着了。
大巴车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公路，向着山东潍坊的方向高速行驶。
临近傍晚。
杨桦驾驶着大巴车过了白浪河上的大桥，缓缓行驶进了潍坊客运总站。
“到站了，到站了！睡觉的醒醒！大家带好自己的行李。”
杨桦的妻子是个瘦弱矮的女人，叫杨燕。
“云子，云子，醒醒，到潍坊了。”
姜渔听到呼喊声，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马云子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自己的腿上，口水浸湿了他的裤子。
“啊......到了？渔叔叔......”
马云子抬起头，撩动有些凌乱的秀发，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嗯，到了。”
等所有乘客拿着背包走下了车。
姜渔一手拎着塑料袋，和马云子走到最后，来到驾驶座的时候，对着杨桦道：
“杨师傅，我是姜渔，爱好钓鱼。明这个时候，我把大鱼给你送过来。”
杨桦看着姜渔落魄的样子，而且表情很严肃，就好像保证能钓到大鱼似的。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疲惫的眼睛，又重新戴上眼镜，笑了笑道：
“兄弟，不瞒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免费让你乘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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