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来得比孙衡预计的要快，针扎一般的疼痛冲向脑海，驱散了震撼弹带来的耳鸣和眩晕，充斥着白光的双眼在瞬间蒙上一层血红。
格韦基诺特残余的守军和那些如同鬼魅般的袭击者终于交上火了！枪声在冰冷的金属通道中碰撞、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一瞬间整个基地警报大作，这只沉睡在冰原中的巨兽终于苏醒过来。
“孙衡！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李尘的声音在门口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紧迫。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闪，已消失在门外弥漫的硝烟和闪烁不定的警报红光郑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火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和金属粉尘的气息，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进禁闭室，缠绕在孙衡的鼻腔和喉咙里。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被震撼弹余威震荡的神经，带来一阵阵眩晕。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袭击，绝非好莱坞镜头里精心编排的爆炸与翻滚，也不是他熟悉的FpS游戏里可以重来的虚拟战场！
是他亲身经历、在鬼门关边缘被狠狠踹了一脚的、无比真实的死亡擦肩！
冰冷的金属地板、变形的门板、卫兵倒伏的身影、那只伸进来的死神之手……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烙印在视网膜上。
如果刚刚对方投进来的不是震撼弹，而是破片手雷，在这毫无遮拦的禁闭室。
结局，根本无需想象！
“呼呼呼！”孙衡感觉猎人药剂不良反应开始退却， 他又能畅快呼吸了。卫兵的鲜血蔓延到禁闭室内了，可能是因为药剂加强了他嗅觉的缘故，浓烈到腥甜的血腥味变得难以忍受！
冰冷的金属墙壁紧贴着孙衡颤抖的脊背，李尘离开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卷动着硝烟的气息。禁闭室内死寂得可怕，只剩下他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肋骨的声音。
那句“等我回来”的余音还在耳边，但门外的枪声、爆炸声却如同冰冷的钢针，不断刺穿着他试图构筑的“安全”幻象。
出去？ 这念头光是闪现就让他的胃部一阵痉挛。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一个体能勉强及格、毫无实战经验的学生，刚刚还差点被一枚震撼弹废掉，现在视野里还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血雾！冲出去大概率是送死，像门口那两个卫兵一样，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待在这里……”李尘的声音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回响，这似乎是唯一合乎逻辑的选择。
“老师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禁闭室门外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重的撞击和玻璃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几声更近、更急促的枪响！他甚至能听到子弹打在金属墙壁上发出的“噗噗”声，仿佛就在咫尺之外！
老师有危险！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他的犹豫！
“我第一次当老师，但是我会照应你的！”孙衡想起老师的话，“第一次出外勤就这么刺激！内容有保障了！”
孙衡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他心的跨过门口警卫的尸体，从一名警卫身上解下一把马卡洛夫手枪，他虽然没有学过怎么使用，但FpS游戏他也玩不过不少，他一面沿着灰暗的走廊，一边摆弄手枪，三两下他便打开了保险。
充满药味的空气中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弱的气味！它潜藏在各种味道底下，但在孙衡这被药剂扭曲强化的视觉中，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
“老师身上的味道！”气味像一条细线指引着孙衡，走廊沿途地上躺着守军的尸体，从尸体伤口来看，袭击者训练有素，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莫桑比克射击法！”所有尸体都是胸口中枪，眉心一枪，第一次知道这种枪法孙衡在基努里维斯的电影《疾速追杀》电影的弹幕里看到。
效率、冷静！孙衡脑海中蹦出这两个词，让他不寒而栗，那些变成历史尘埃的过往，它们的影响力反而没有随着时间消逝，换句话——它们还在以另一种方式影响这个世界。
它们一直都在。
门厅已然化作修罗屠场。
曾经宽阔的入口空间，此刻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气（那是血液在严寒中迅速冷却凝固的气息）和刺鼻的硝烟味。
身穿厚重军绿色毛毡大衣的守军士兵，以各种扭曲、僵硬的姿态倒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有些士兵则翻倒的金属安检台上。
他们身下，泼洒开的暗红色血液早已与冰雪混合，凝结成一片片乌黑发亮的、如同碎裂镜面般的冰渣。
正对着出口的那面巨大墙体，成了这场高烈度杀戮最残酷的见证。
原本坚硬的混凝土墙面，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弹孔！弹孔边缘崩裂的碎石和白灰粉末尚未落尽，更深处则裸露着狰狞的钢筋结构。
这些弹孔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呈现出一种致命的、充满压迫感的扇形放射状——清晰勾勒出袭击者交叉火力的恐怖覆盖范围，无声诉着守军士兵被压制在这片死亡区域时承受的绝望火力风暴。
“这应该不是步枪造成的！！”孙衡看着这片密集的弹痕想。
孙衡的靴底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冻结的血泊和破碎的装备残骸，和警报一起停歇的还有枪声，周围静的可怕。
地上的尸体都穿着守军的制服，袭击者竟然能在守卫如此严密的堡垒中，全身而退，到底有着这样的恐怖的战斗力！？孙衡想到这里又吸了一口气。
他的右手食指虚扣在冰冷的扳机护圈外侧——这是他在电影里学的警戒姿态，既保持随时开火的准备，又避免无意识走火的危险。
他背脊微弓，身体重心压低，如同在雷区穿行，一步一步，缓慢而谨慎地朝着那片弹痕累累的墙壁后方——尤里少校办公室的方向——推进。
每一个微的声响，哪怕是冰屑从花板落下的细碎声音，都让他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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