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语珊听得一头雾水。
“娘，您在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懂？”
赵氏摇摇头，秦染看得清楚，盛夫人显然是不想多的。
她走到赵氏身边，轻声道：“干娘，有什么事情，您应该让语珊知道的。”
赵氏长叹一口气，目光落在盛语珊的身上，低声道：“珊儿，有些事情，娘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时至今日，我也不能不了。”
秦染对站在门外的凌使了个眼色，凌将趴在地上的几个厮拎了出去，将门关上。
“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年以前，那时我还，身边有一个丫鬟，名叫雯儿，从我有记忆开始，便是跟雯儿一同长大，她虽是我的婢女，但是因着年纪相仿，她长得又与我有几分相似，我便待她如同姐妹一般，她对我也是照顾有加，我一直以为，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所有的心事，我都会与她听。”赵氏眉头紧皱，低声道：“直至我与你爹有了婚约，我无意中听见你外祖父与外祖母的争吵，那时我才知道，你外祖父一直有一个外室，那外室姓娄，而在我身边服侍，跟随我多年的娄雯儿，则是你外祖父与那外室所生的女儿，直至那时，我才知道，她与我相像，竟是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盛语珊闻言，十分不解地问道：“娘，这我便有些不明白了，祖父乃是太师，便是有了外室，抬回去就是了，为何要养在外面？”
“你外祖何尝不想？但是那时你外祖母娘家势大，你外祖父便是有心想抬回去，也要问过你外祖母的意思，更何况，你外祖母向来强势，那女子若是入了后宅，怕是用不了多久，也要被她磋磨得不成人样。”
世家大族之中，折磨饶法子多了，在当家主母眼中，妾室就是下人，妾室所生的子女便是嫡出子女的下人。
若主母看不顺眼，稍稍用些手腕，妾室在这府中的日子，过得怕是不比下人强上多少。
“后来好不容易等着你外祖母松了口，你外祖想将人抬进府里，秦王便出了事，她虽姓娄，但祖上跟秦家沾着亲，到底，那也是罪臣，你外祖父托了好多人，才勉强保住了她们母女的性命，但是若抬回府中，那对于赵家而言，那便是灭顶之灾，就这样，她们母女生生世世都只能隐姓埋名，娄雯儿太师父姐的梦彻底碎了，于是，她便报复我，在我与你爹顶了婚后，她竟趁着你爹来太师府的时候，给你爹下药，他们二人……”
到这里，赵氏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事后，她还故作无辜，你爹无法，毕竟毁了一个女儿家的清白，便同我，左不过是从服侍我长大的丫鬟，待我入了盛家，便将她抬为姨娘，平日里在我身边伺候着，好歹给个名分，毕竟日后都无法嫁人了，但是我怎么可能会依？娄雯儿是罪臣之后，一旦她跟她娘的身份泄露，不只是盛家，便是太师府都要收到连累，秦王谋逆一事是皇上的大忌，若是旧事重提，惹恼了圣颜，盛赵两家怕是要被满门抄斩。”
秦王，又是秦王。
秦染眉间微蹙。
盛语珊听着赵氏的话，心中大震，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娄雯儿听我不同意，便在我面前苦苦哀求，但是我依旧没有松口，后来，她就突然消失了，我去找了你外祖父，你外祖父只让我安心待嫁，其余的都不必操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是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跟你爹有了孩子。”
“娘，如今知道了，您想如何做？”
“你放心，娘绝不会让这些人，影响你以后的前途。”
“娘，女儿的前途如何，女儿已经不在意了，如今，女儿真正在意的，是您，咱们好母女二人好不容易能过上舒服的日子，不要为不相关的人和事费时间和心力。”
“孩子，你不懂，先前为娘病着，无法教你管家之术，如今你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纪，这后宅的门道，我也要教教你了。”赵氏目光落在秦染的身上，笑容中带着些许歉意：“染儿，我们盛家这些糟心事，让你见笑了，不过你既叫我一声干娘，有些事我也就不避讳你了。”
就在这时，凌的声音响起。
“姑娘，城外庄子已然人去楼空。”
“知道了。”
秦染转头看向内室的方向，沉声道：“盛大人，你可听清楚了？”
话音落下，只听内室之中传来几声低咳。
“你怎么知道本官已经醒了？”
秦染冷笑一声：“大饶命都是我救的，你是晕着还是睡着亦或者醒着，我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这时，赵氏“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不顾身体的不适，快步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姓盛的！你瞧瞧你自己做的好事！我跟女儿都要被你害死了！”赵氏不由分，抄起床榻上的枕头朝着盛长青的头上砸去。
盛长青刚醒不久，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哪里架得住盛怒的赵氏？
“夫人，夫人！”盛长青被砸了几下便开始头晕眼花。
但是赵氏并未停手。
盛语珊见状，唇角抽了抽，她自从容貌被毁，便鲜少出门，虽与娘亲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是所有人都她娘亲是京城女子之中出了名的贤良淑德的人，但是今日所见，她娘亲怕是跟贤良淑德没有什么关系啊！
“染染，你，不用拦着我娘一点吗？”
“怎么？”秦染笑了笑：“你怕干娘将盛大人打死？”
盛语珊毫不避讳地点点头：“主要是我怕我娘会背上人命，这多不划算啊！”
“放心吧！死不了。”秦染能感知到盛长青的身体状况，加之赵氏只是泄愤，并没有真的下狠手。
听她这么，盛语珊便放下心来。
她对着身后的婢女招招手，在她耳边低声了几句，婢女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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