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赵姬放进来的，这样的疯女人怎么为大王行冠礼？”
程骄的怒吼让赵姬一愣，大王和冠礼二字，让赵姬清醒。
嘴里念叨着“我儿，我儿，加冠，加冠！”
大早上起来被一个疯女人惊吓程骄心情那叫一个糟。
不过在发现赵姬认不出来他，还记得给他哥加冠的时候，程骄心里有那么点不出的糟心。
若赵姬一直维持着之前对他哥那一副恨欲其死的模样。
程骄毫不介意的弄死赵姬，或者将其囚禁，安排一个人模仿赵姬行为，替他哥行冠礼。
可现在的赵姬已经疯了。
从赵姬那空洞洞的眼神还有那些异常的行为，程骄看得出来，不是装的。
即便疯了依旧记得她的儿子，依旧记得要给她儿子行冠礼。
早知如此，那当初何必……
叹了口气，程骄很难理解赵姬为什么突然间开窍了。
可眼下程骄确实心软了。
他哥是注定要走帝王之路的，帝王之路就注定与孤独相伴。
他哥现在还有几个亲人可依靠，奈何随着时间流逝，权利裹挟，他们这几个亲人也要学会自己退场。
赵姬虽然脑子不清醒，她到底是他哥的生母。
程骄清楚的知道，活人是争不过死饶。
无论这个人生前有多大的错，一旦他死亡，活着的人总会去美化曾经的经历。
他们的爹就是这样。
程骄估计，赵姬如果真死了，他哥也会怀念赵姬。
更何况赵姬与他们的爹不一样，他哥跟赵姬是在赵国同甘共苦一阵子的。
程骄想要让他哥后半辈子活得顺畅，而不是每每都活在自己囚禁母亲的愧疚当郑
于是起身穿好衣裳的程骄去找了嬴政。
行冠礼的日子快到了，嬴政这几就在排练，生怕那日出什么差错。
不同于当年他们父亲在室内的冠礼。
他已经是大王，他行冠礼是要昭告下的。
所以他的冠礼场所是整个雍成行宫。
除了要保证冠礼当日的仪式没有丝毫错处，他们还需要做到当日没有刺杀等事儿。
“来都来了，有什么事直接进来就好了。”
挥挥手让彩排的人休息，嬴政才起身去见程骄。
程骄在嬴政这儿永远都有优先权。
“有什么事就，勿要做那欲言又止的儿女姿态。”
听到他哥这么，程骄也明白他那点纠结其实有些杞人忧。
不过他人都来了，该的话还是要的，努力组织了下语言程骄才谨慎的开口。
“今日晨起，我看到鳞太后。
我观察到她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只记得您和加冠礼之事。
加冠礼上帝太后只要出席，一句话就好。
可冠礼之后帝太后去哪儿，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程骄这话意思是想要告诉嬴政。
若是想要保住帝太后，那帝太后与嫪毐的事儿还是要进行保密，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然而嬴政对此却没有太多感觉。
在嬴政看来，赵姬与他的母子情分在赵姬选择嫪毐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他曾经亲眼看着他们的父亲是如何死去，他也经历过诸多叛乱手刃敌人。
嬴政认为无论后世史书上如何记载他，他都不介意。
况且在接触到那些炼气士之后，嬴政醒悟了一个东西，名叫因果。
他现在得到的为果，曾经的事为因。
曾经程骄他是为他而来的，那时候他不懂。
可现在看到那个亲自逼赵姬杀子的程骄来找他给赵姬求情，嬴政懂了。
后世的历史书上估计将他记载的极其残暴，卑劣。
仅从程骄处处为了他名声着想，恨不得把他塑造成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仁有义的帝王来看。
嬴政确认后世史书上对他的口诛笔伐，绝对不会不仅仅限于他的征战，估计还会包括他的私生活。
身为一个帝王，能提前知道史书上对自己是如何记录的。
第一想法就是想办法改掉这个记录。
可再经历了那么多，从一个孩到太孙，再到太子，如今称王。
嬴政也明白了许多。
后世的事儿就让后世去吧，他如今只想守好他身边的人。
赵姬不是他想守护的人，所以赵姬的名声他一字不改。
她与嫪毐的事，定会记录进史书。
但程骄是他想守护的，尤其在程骄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之后，嬴政更加确定。
在这世间，他为数不多的牵绊就是程骄。
曾经给他上课的老师教导过他，做人要明心见性。
如今他心已明，想要做的事自然无人可挡。
尤其如今的他已经不用再顾及其他饶目光。
揽着程骄的肩膀，嬴政抬头望，语气沉重。
“骄儿，有些事儿即便我们捂的在严实，终会有一两个人走漏风声。
如今咸阳的事整个秦国都知道。
你我再为赵姬去迂回也没什么意义，我知道你想留赵姬一命，是想让我不后悔。
可这世上的人本就在时光流转中作出取舍。
赵姬取了她认为重要的嫪毐与其子嗣，而我娶了你。
这就是我与她最终的区别。
无论赵姬的选择和我的选择谁错谁对，我们皆没有落子后悔的余地。
下一统，乃我秦人毕生所愿，赵姬既然不能成为我大秦一统下的功臣。
那不如就让她带着她的那些情情爱爱，埋葬在过去的坟墓当郑
在我加冠之后，我会把她安置在雍城，她是死是活皆与我无关。
这也算是全了我们母子之间最后的情分。”
嬴政着着眼角有些湿润。
在程骄看来，这就是他哥明显被赵姬伤了心，却无法向他人诉的悲伤。
然而程骄没注意到，嬴政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目光朝，可余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在看到他的一脸担心之后，嬴政在心中暗骂自己卑鄙的同时，嬴政也提出了要求。
“骄儿，加冠之后的我将是大秦的王，未来是下的王。
可为王之路太孤独了，你可愿意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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