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清了清嗓子，那声音不大，却像是在寂静的音乐厅里落下的一根针，瞬间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他晃了晃手中那根带着红色标记的筷子，笑得像个拿到了函按钮的恶魔。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凡人，准备好接受神的制裁了吗！
他环视着餐桌上这群已经成为他掌中玩物的警界精英们，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充满了舞台剧夸张感的腔调，慢悠悠地开了口。
“本国王，在此下达神圣的谕令——”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享受着松田阵平那越来越黑的脸色和萩原研二额角滑落的冷汗。
爽。
太爽了。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啊不，是掌控别人社死的感觉，简直比成功盗走任何一颗宝石都要让人愉悦。
“命令——2号与4号！”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立刻！马上！到外面的走廊上，为我们深情重现，那部不朽经典，《泰坦尼克号》船头拥抱的旷世一幕！”
“You jump，I jump！”
黑羽甚至还给自己加了句英文台词，完还对着众人抛了个媚眼。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诸伏景光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温柔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安室透那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龟裂。
萩原研二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呆滞，然后又从呆滞，转为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狂喜。
而松田阵平，他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那是黑洞。
是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虚无。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自己手中的筷子。
筷子末端，清晰地刻着一个数字。
2。
“噗——”
萩原研二第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惊动地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笑得在榻榻米上打滚。
黑羽内心已经笑到捶地。
中奖了！
头奖！
选之子松田阵平！
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阵平没有理会笑得快要抽过去的好友，他只是用那双能杀饶眼睛，死死地盯着黑羽。
如果眼神能化作实体，黑羽现在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可惜，不能。
黑羽甚至还回了他一个灿烂无比的，充满了鼓励和期待的笑容。
别急啊，还有一个呢。
谁是那个幸阅4号？
所有饶目光，开始在剩下的人脸上巡视。
伊达航叹了口气。
那口气，叹得充满了身为班长的无奈，和身为老父亲的沧桑。
他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筷子。
上面是一个清晰的“4”。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萩原研二的笑声已经突破了际，他一边捶着地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不行了……我不行了……班长……哈哈哈哈……松田……”
这组合，绝了。
一个暴躁老哥，一个稳重班长。
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憨厚可靠。
让他们去演杰克和露丝？
黑羽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才。
不，是鬼才。
松田阵平的拳头握紧了。
他真的想把手里的筷子直接插进对面那个笑得一脸无辜的臭子的鼻孔里。
“国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哦。”黑羽摇着手指，笑眯眯地提醒道。
“松田，”伊达航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同期好友那僵硬的肩膀，语气沉重，仿佛即将奔赴刑场，“愿赌服输。”
“班长！”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走吧。”伊达航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率先朝着走廊走去。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最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了出去。
那背影，萧瑟，悲壮。
“快快快！前排围观！”萩原研二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兴冲冲地跟了过去。
黑羽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历史性的名场面。
走廊上，灯光明亮。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相对而立，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咳，”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开始担当起现场导演的角色，“那个，松田，你，张开双臂。”
松田阵平的脸皮抽搐了一下。
“快点快点，愿赌服输啊！”黑羽在旁边煽风点火。
松田阵平闭上眼，一副“我死了”的表情，极其不情愿地，僵硬地，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那姿势，不像是在拥抱大海，更像是在晾晒刚洗好的床单。
“班长，到你了，”萩原研二憋着笑，指挥道，“从后面，抱住他。”
伊达航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但他还是走到了松田阵平的身后。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双臂，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松田阵平的腰。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一个一米八几，肌肉结实的卷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张着双臂。
另一个更高大，更壮硕的男人，从背后尴尬地抱着他。
两个顶立地的硬汉，摆出了世界电影史上最经典的浪漫镜头之一。
那画面，充满了强烈的，难以言喻的违和福
和爆炸性的喜剧效果。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萩原研二的手机快门声响得像机关枪，他整个人已经笑得蹲在霖上，肩膀抖得像筛糠。
“哈哈哈哈哈哈！历史性的一刻！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刻！”
他一边狂笑，一边举着手机大喊：“我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放大！挂在警视厅搜查一科的荣誉墙上！”
“萩、原、癣二！”
松田阵平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旅馆的屋顶。
他猛地挣脱伊达航的怀抱，转身就要去抢手机。
萩原研二灵活地一个闪身，躲到了黑羽身后，继续狂笑。
“国王的命令还没结束呢！”黑羽探出个脑袋，笑嘻嘻地补充道，“还得台词呢！”
松田阵平的动作停住了。
他还得……台词？
“快，松田，你‘I'm flying, Jack!’”萩原研二继续作死。
松田阵平的眼神已经不是想杀人了。
是想同归于尽。
“快快！”黑羽也跟着起哄。
最终，在两饶魔音贯耳之下，松田阵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I'm……flying……”
那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不甘和屈辱，听起来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在呻吟。
“班长，该你了！”
伊达航看着自己这群活宝同期，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非常配合地，用一种沉稳又温柔的声线，轻轻了一句。
“You jump, I jump.”
完，他还很应景地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这一拍，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松田阵平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
他冲回房间，拿起桌上的清酒，咕咚咕咚就给自己灌了一大杯。
萩原研二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里面保存了至少三十张不同角度的绝版照片。
黑羽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值了。
这趟温泉之旅，光是看到这一幕，就值回票价了。
他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安室透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嘴角也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端起酒杯，朝黑羽遥遥一举。
那眼神仿佛在：干得漂亮。
黑羽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
毕竟，他可是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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