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室到料场的路上，传送带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王不得不扯着嗓子喊让老工人跟上。料斗旁的防水布已经被心掀开，露出的残肢手腕上戴着块银色手表，表链断裂处还缠着几根深蓝色的纤维。
“这表……” 老工人突然睁大眼睛，“强子手上也戴着块差不多的！就是表带没这么亮，好像沾着泥。” 他指着残肢的手指关节，“这处畸形，我见过！上周强子搬石料时砸到过手，拇指就是这么弯着的！”
杨的镊子夹起一缕深蓝色纤维，对着光看：“像是某种工装的布料，质地比较粗糙，耐磨损。” 他让技术人员取样，“和料斗内壁残留的纤维做比对，另外查一下这块手表的型号和购买记录。” 孙正在测量残肢的长度，卷尺在阳光下拉出道银色的线：“从肩部断面到指尖 62 厘米，初步判断为男性右肢，年龄大概在 30 到 40 岁之间。”
王的笔录本上已经记满了半页，老工人还在絮絮叨叨：“强子平时挺横的，上周还跟人在休息室打架，因为谁先卸料的事，把对方的头打破了。” 他突然一拍大腿，“对了！他那辆红色货车的后斗挡板坏了，卸货时得用绳子捆着，刚才我看见车还停在后门呢！”
料场的勘查还在继续，杨直起身，防毒面具上的镜片沾满了细密的沙粒。“残肢暂时送回队里做进一步检验，” 他对李明，“现场提取到的鞋印、纤维和血迹，需要回实验室分析。” 他的目光扫过传送带的齿轮，“通知工人暂停作业，我们要对整个传送系统进行检查，看看其他部位有没有残留的人体组织。”
李明点点头，看向王：“你带几个人去后门看看那辆红色货车，注意保护现场，不要破坏任何可能的证据。另外，查一下这个疆强子’的饶身份信息和近期活动轨迹，尽快找到他。” 他踢开脚边一块尖锐的碎石，“料场的监控也要调取，重点看今早上七点到十点半的时间段。”
调度室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实验室打来的。杨接起电话，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残肢断面的肌肉组织里发现了微量的机油成分？和货车发动机机油一致？” 他挂羚话，看向李明，眼神凝重，“看来这个‘强子’的嫌疑很大，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王带着队员往料场后门走，红色货车果然停在那里，后斗里还残留着些砂石。车身上布满了灰尘和油污，后斗挡板上的绳子松松垮垮地挂着，像是刚解开不久。王示意队员们心靠近，他绕到驾驶室旁，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往里看，驾驶座上没人，但副驾驶座的储物格里露出半截带血的纱布，颜色已经发黑。
“准备搜查车辆。” 王低声下令，队员们立刻拿出工具。当打开驾驶室的门时，一股混合着汗味和机油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座位底下有把带血的扳手，血迹已经干涸，呈暗红色。在脚垫的缝隙里，还发现了几根黑色的头发，长短不一。
“看来这案子不简单，” 王拿起那把扳手，对着阳光看，“这上面的血迹，很可能就是受害者的。” 他把扳手装进证物袋，“赶紧把这些证据送回实验室化验，同时加大对‘强子’的搜寻力度，他肯定跑不远。”
阳光越来越烈，砂石厂的地面被晒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砂石、机油和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每个饶脸上都布满了疲惫，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坚定。王知道，这具残破的尸体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残酷的真相，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线索，抓住凶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当运送残肢的车缓缓驶离时，李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喧嚣的砂石厂。传送带还在运转，砂石依旧在料斗里堆积，但这里的平静已经被打破，一场紧张的追凶行动，才刚刚拉开序幕。
李明的皮鞋碾过料场边缘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警帽檐下的阴影落在杨和孙身上：“从料斗往外围扩，半径五十米内的每粒沙子都别放过。” 阳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与传送带投下的阴影交错成网。
杨把勘查箱放在调度室门口，金属搭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先拍全景，” 他往相机里装新电池，屏幕亮起时映出远处的红色货车，“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拍一组，注意把料斗、传送带和货车都框进去。” 孙已经支起三脚架，激光水平仪在布满砂石的地面打出条绿色的直线：“基准线定在料斗中轴线，误差控制在两厘米内。”
相机快门声在轰鸣声中此起彼伏。杨蹲在料斗下方，镜头对准地面那道 3.7 米长的血痕：“第 47 张，血痕末赌擦拭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 他用镊子挑起块沾血的沙粒，“这里的血渍浓度比别处高，可能是残肢停留过的位置。” 孙的卷尺卡在血痕最宽处：“7.3 厘米，呈喷溅状，明断肢时血管还在出血。”
往传送带齿轮组移动时，孙的测距仪突然发出 “嘀嘀” 的提示音。他弯腰拨开缠绕的铁丝：“看，齿轮齿牙上缠着东西。” 一缕深蓝色纤维挂在锯齿状的边缘，被机油浸得发硬。杨凑近拍照，镜头里的纤维呈现出明显的双股编织结构：“和残肢表链上的纤维粗细一致，但颜色稍浅，可能是被机油脱色了。” 他用证物袋心套住，“编号 017，纤维样本，送光谱分析。”
料场西北角落着堆废弃的水泥袋，杨的相机镜头扫过时，突然定格。“等等，” 他放大画面，水泥袋缝隙里露出半截黑色物体，“像是块布料。” 两人合力搬开麻袋，一件撕裂的黑色工装外套露了出来，袖口磨破的位置露出灰色护腕，与老工人描述的 “强子” 穿着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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