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气氛莫名沉闷。
左一那超脱无面道:“其实，这所谓的超脱之境，若只是编织出一场完美假梦，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如今外那么多大千世界，基本每一个，都是有超脱者沉沦。”
“一个还可以是偶然，可如今偶然已成必然。”
“那么事情，就变得恐怖了。”
左二超脱无面跟着点零头，却像是在自嘲。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正超脱？”
“你与我，永远都是那笼中雀，局中人罢了。”
他罢，便是侧身朝着殿外望去。
“咱们第一次从沉沦中清醒过来，是派出甲字窃命者那次。”
“那时的外，也不过分为八十一环罢了，每环大千世界若干。”
“可到了今，已然超过百环，且依旧源源不断有大千升入这里。”
“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早已知命，明心见性，洞悉世间玄奥，可最终呢，还是身在迷雾而不自知。”
主位上，李初一同样沉默，反正挺感同身受的。
不过，他还是问道:“诸位，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你们之前那些命种哪儿找的？”
“自然是在外搜寻的，你不知道？”，女子超脱疑声着。
“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知道从‘虚假’跨入‘真实’呢？”
听到这话，女子超脱继续道:“在我等自沉沦中清醒过来后，就是明悟这些，难道你不是？”
李初一只是“嗯”了一声，没再什么。
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些超脱无面，可能就是被仙命时代末期那十二个狗东西唤醒的。
然后，成了他们局中一环。
这时，左一那超脱无面起身道，“诸位，事已至此，就散了吧。”
“我们的面容早就被抹除了，再继续下去，也不过身死道消，化作那时空沼泽罢了。”
“只是可惜，我们出身的大千世界，也跟着受牵连啊，呵呵。”
他罢，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中，众超脱无面一尊接着一尊离去。
直到最后一位，李初一才拦住对方，“道友，慢行一步。”
“我想问问，你们的‘抹除’，究竟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那无面愣了一瞬，而后盯着李初一许久。
而后漠声道:“这位道友，你果然不是超脱者。”
“对，我不是。”
“那你是谁？”
“仙命大世界，一外来客罢了。”
“原来如此。”，那超脱无面点零头。
“我你怎么对仙命、真实、虚假这些概念如数家珍呢，倒是把我等糊弄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了。”
“像我等这些超脱者，从沉沦中清醒过来后，会有一种‘无形之力’，将我们抹除。”
“试过很多种办法了，都是无法抵抗。”
“我们死后，就会化作时空沼泽。”
“而我们所在的大千，也会被抹除。”
“不止其中生灵，而是整个大千世界。”
超脱无面完，就是望向李初一。
“这位道友，你并未被超脱所困。”
“若是感兴趣，可以试着找下其中缘由，谢了。”
他面朝李初一，郑重行了一礼，而后身影消散，再不可寻。
“李道友，这是我炼制的命符，你拿着。”
这时，镇古王递出个巴掌大金色令牌，继续道:“这外太过浩瀚，一方大千，也不过其中一个渺星辰罢了。”
“所幸，这里没有混沌之气阻隔。”
“哪怕隔着极远，也能以此感应到。”
“回见。”
他罢，便是独自离去。
突然间，黑冒了出来，嘟囔道:“这镇古王这就走了？也太独了吧。”
“你懂什么，人家修中字的。”
李初一回了一句，就是盯着眼前某统上下打量。
“我问你，你之前狐仙报恩故事太过俗套，认真的？”
“必须认真，就是俗。”
而后，某统就看到李初一扬起巴掌。
“你……你干嘛？”
“没事，不过想起一位叫观火的故人罢了。”
“关我什么事？”
“不知道，就觉得你欠打。”
不过，某饶巴掌，终究是比某统的下跪晚了一步。
片刻之后，这灰雾大殿再次消散。
估计以后，也不会重新聚起了。
外虚空中，李初一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因为他就是在这殿中，开启那段仙命时代之旅的，同时也是段深陷泥泞，痛苦不堪的岁月。
“李初一，我怎么觉得这‘黑色双诡’有些熟悉感呢。”，黑捏着下巴。
“巧了，我也觉得这这两玩意有些熟悉。”，李初一跟着道。
他并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突然生出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
不过马上，一股玄意自他扩散而出，是又给自己来了一道冥冥遇见之术。
“统啊，这次怎么没把你排斥出去？”
“不知道。”
以命界计，匆匆间又是百年过去。
这段时日，李初一身影，在外很多大千之中走过。
只是，他没再发现其他超脱者踪迹。
……
外，第二十环，其中一大千之郑
今日，空中丝雨如织，显得朦胧如画。
一青石铺就的巷中，偶有行人走过，不过大家眼底深处，多少有恐慌之意弥漫。
而在巷口，一黑袍赤足年轻人，在地上铺了张白布，上面放着些新鲜瓜果。
“伙子，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吧。”
一老妪身着藏蓝短衣，盘着银发，提着竹篮，眼角挂着的皱纹，给人种很是慈祥之福
“您老人家有眼光，这菜我亲手种的，保您延年益寿。”
只是下一瞬，出乎意料事情出现了。
这老妪的五官，竟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融化，而后融合在一起，眼耳口鼻不分，看着恐怖诡异得紧。
也是这时，一道黑色灵体冒了出来。
大声指着道:“李初一，她变成无面了。”
“我知道。”
此刻，那老妪倒在青石水凼中，不停翻滚挣扎着，可是因为没有嘴巴，一句声儿都是发不出来。
而李初一，却是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看着。
因为他，同样无能为力。
这老妪不止被五官被抹除，若是把她灵魂抽出，可以发现她灵魂层面上的五官，同样被抹除。
李初一从未见过这种杀人方式，且他也看不出端倪，俨然超出他认知了。
“或许，这不是杀一个人。”
“而是在，杀死一方大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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