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里,直升机俯拍的东京浓烟直冲幕,枪声的闪烁在航拍镜头下变成无声而惊悚的光点。
客厅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林恩将目光投向刚打完电话的福勒:“录音室的事,大卫·格芬那边怎么?橡木大厦能用吗?”
福勒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汇报道:“格芬先生的飞机刚刚降落在东京,他橡木大厦那边他可以去协调,随时可以用。但是昆西·琼斯提供了另一个选择——莱昂内尔·里奇先生在比佛利山庄的庄园。
他里奇先生听你要录这样一首歌,非常欢迎你去他家的私人录音室排练,设备是顶级的,而且环境绝对私密、安全。”
“莱昂纳尔·里奇?真的假的?汉考克公园那座‘流行音乐的白宫’?”一旁的马库斯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阴霾被一丝兴奋取代。
对于任何一个音乐人,尤其是黑人音乐人来,能踏入那座传奇庄园,本身就是一个梦想。
这几正忙着帮林恩物色新豪宅的经纪人盖伊下意识地纠正道:“严格来,那座庄园紧邻汉考克公园社区,但门牌地址在北卡农大道,属于比佛利山庄邮政区划的东端,仍然算在‘’邮区范围内。
里奇先生大概是86年左右,花了差不多一千万买下的,标准的都铎复兴风格,超过二十个房间,以巨大的草坪、网球场和举办盛大派对的能力闻名...”
盖伊如数家珍,显然对此做过功课。
林恩听着,心里快速权衡。橡木大厦的录音室固然方便,但那是摇滚乐队的临时据点,氛围和格调与这首深沉厚重的南方灵魂乐未必契合。
而莱昂纳尔·里奇的庄园……那里不仅是顶级豪宅,更因其持续举办的奢华派对和行业聚会而闻名,是顶级音乐人、制作人、行业大亨的社交中心。
派对彻夜不休是常态,属于具有传奇色彩的音乐与文化沙龙。
主人莱昂内尔·里奇本身就是超级巨星,性格热情好客,自然吸引了无数名流。昆西·琼斯、娃娃脸、mJ等黑人音乐产业的巨头都是常客。
和林恩同属华纳的王子也与莱昂内尔·里奇私交甚好,在派对上即兴演奏是家常便饭。
能去那里录音,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背书和阶层的认证,对即将演唱这首歌的黑人艺术家们来,意义非凡。
更重要的是,昆西·琼斯亲自牵线,里奇热情邀请,这份人情和姿态,在眼下这个敏感时刻,价值非凡。
至于东京,林恩没多想,他以为大卫·格芬是去接触索尼总部高层的人,为收购哥伦比亚唱片或者影业的事情做准备——毕竟他挖了个前哥伦比亚的高管当顾问养在身边,有这种路子一点都不奇怪。
“好,就定在里奇先生的庄园。回复昆西先生,我们大概……”他看了一眼手表,“一两个时后就能过去。请他帮忙协调好歌手,越快越好。”
林恩做出了决定,随即想起另一件事。
他拿出手机,走到相对安静的窗边,拨通了莱拉·法赫德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背景音是轻快的流行乐和女孩子们的笑声,显然派对准备正在热火朝。
“嘿,亲爱的,你出发了吗?我的朋友们可都等着见见纽约的大英雄呢。”莱拉的声音带着期待。
“莱拉,听我,”林恩语气带着歉意,“今晚你的派对我恐怕去不成了。临时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关于一首歌,必须马上处理。”
电话那头的音乐声似乎了一些,莱拉的声音顿了顿,明显有些失望:“哦……这样啊。你不来,那这派对还有什么意思?算了,我干脆取消好了。”
林恩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快,想了想,道:“别取消。或者……你想不想换一个地方玩?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可能没有派对那么热闹,但肯定很有趣。”他抛出了诱饵。
“去哪儿?”莱拉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莱昂纳尔·里奇家,在比佛利山庄。我受邀去他家的录音室录一首新歌。”
“真的?!”莱拉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惊喜,刚才那点情绪烟消云散,“那个唱《Say You Say me》的莱昂纳尔·里奇?他的‘白宫’?我当然要去!”
“不过我得提醒你,”林恩补充道,“现在外面这种情况,里奇先生应该不会举办大型派对。我们过去主要是工作,可能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去看看,感受一下气氛。”
“那有什么关系!”莱拉毫不在乎,立刻出卖了身边的姐妹,“能进去看看就值了!我马上换衣服,一会儿就出门!在你家汇合?”
“好,一会儿见。”林恩挂断电话,转身上楼去换一身更得体的行头。
客厅里,气氛随着林恩的离开稍微松弛了一些,但电视里无声的混乱画面依旧像一片不散的阴云。
贝琪姨妈搓着手,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目睹“神迹”般的激动与一丝不安。
她凑近坐在沙发另一端、正端着茶杯沉思的律师老周,压低声音,用几乎耳语的音量:
“约瑟夫,你觉不觉得……刚才林恩那样子,有点……不太对劲?”她斟酌着用词,眼神里满是困惑和一丝敬畏,“他就像……就像突然听到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声音。
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呼吸那么重,表情变来变去……最后抓起笔就写,唰唰的,那歌就好像早就藏在他脑子里,只是等那一刻倒出来一样。我的意思是……”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这会不会是……受到了上帝的感召和启示?就像先知听到神谕那样?”
老周放下茶杯,推了推他的金丝边眼镜,脸上也带着深思。他作为林恩已故父亲的多年老友兼同学,看着林恩长大,经历也确实比旁人更多。
“是有点……超乎寻常的流畅和投入。但要神迹……贝琪,你也知道,林恩从就有股不同寻常的劲儿。也许就是灵感突然来了,而且来得特别猛烈?艺术家不都这样吗?以前他写那些热门金曲的时候,不也经常有这种‘灵光一现’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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