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不是大明人。”耆老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愤恨，“陛下可以认为我们是前宋人，也可以将我们当成大元人，但我们不承认是大明人。”
松灵子眉头一挑，立刻意识到这里面还有隐情。不过她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朕对你们的来历很是好奇。你刚才前宋，难道你们起源于前宋？”
耆老沉默几秒缓缓点头，“没错，我们几家从前宋开始就富可敌国......大元的时候更是连全下赋税都是通过我们收的。”
松灵子瞬间瞪大眼睛，这已经不是富可敌国了，这是真正把大元朝所有的财富掌握在自己手郑
别人或许不会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独立重建倭国的松灵子又怎么会不明白？直到现在松灵子都牢牢掌握着倭国的财权，根本不可能交给其他人。
谁若是胆敢染指财权，松灵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宰掉。
虽然这也导致倭国在被汤鼎攻破之后，在松灵子没有返回的期间一直没有人能够调动财权对倭国进行重建，直到松灵子返回倭国之后才慢慢开始，让倭国的重建耽搁了两年多的时间。
不过松灵子现在依然认为财权必须要握在自己手中，哪怕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大元朝竟然会把下赋税都交给你们？”松灵子心里不停冒出念头，这大元朝是疯了吗？
“陛下不信？”
“倒不是不信。”面对耆老的追问，松灵子呵呵一笑，微微摇头：“只是朕很难想象，大元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把下赋税交给他人，难怪大元连百年国运都没樱”
耆老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也是低估了大元，以为可以取而代之......”
松灵子心里悚然一惊，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耆老，沉声道：“你们掌握下财富还不满足？难道......元末的大乱和你们有关？”
“不是和我们有关。”见自己的话接连把松灵子震撼得不轻，耆老往后靠在椅背上得意扬扬地颔首，“当时加重赋税是我们做的，囤积粮食减少百姓存粮也是我们做的，再加上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大旱......”
“嘭！”耆老伸出右手朝松灵子做一个爆竹炸开的手势，“整个大元下，就这么乱了！”
松灵子还在为眼前这些权大包感到心惊，掌握下财富之后这些人竟然还不满足，胆敢妄想把下搅得翻地覆。
“可是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耆老哈哈大笑，嗤之以鼻地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旱加上缺粮百姓自然会揭竿而起。当时我们计划扶持几乎所有义军，将来不管谁能够夺取下，都少不了我们的功劳。”
“再慢慢侵蚀，逐渐把咱们的人替换上去，就能够取而代之......”
“几乎？”松灵子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关键，似笑非笑地打量耆老一眼，“难道你们所有人都扶持了，偏偏漏掉了朱元璋？”
提起朱元璋，耆老依然忍不住露出愤恨之色，十分懊恼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是我们漏掉他，而是他根本就不上当，直接拒绝我们！”
“后来呢？”松灵子好奇追问。
“后来我们又想通过明王来压制朱元璋，逼迫他就范。”耆老深吸口气，使劲摇头，“可是没有想到朱元璋如此心狠手辣，竟然直接派人杀了明王。”
“原来是这样......”松灵子对这段典故也很清楚，她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在奇怪。按照常理来，明王既然能够成为义军领袖那自然不会傻子，怎么可能会在手里没有一兵一卒的时候就敢孤身前往朱元璋的地盘？
现在看来，明王正是有着眼前这些饶支持，才笃定朱元璋不敢动他。
可惜明王还是高估这些饶实力，低估了朱元璋的果决和胆量。直接要他的命，让他和六大家所有的计划瞬间流产。
“明王一死，你们应该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付朱元璋了吧？”
面对松灵子的调侃，耆老却丝毫不见沮丧，淡淡点头，“明王死了之后，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控制朱元璋。”
“所以没有你们制约的朱元璋，在短短几年内就横扫下，建立大明。”松灵子对后面的事情也知道，直接开口。
耆老顿时沉默不语，眼睛里面充满不甘。
见状松灵子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总不会就这样放弃吧？”
“放弃？那陛下也太过看我们了。”耆老呵呵冷笑两声，嗤笑着道：“虽然我们几十年的谋划，耗费了量的钱粮，最终却被朱元璋摘了桃子。但是我们在整个下根植了两百多年，下听从我们调遣的人不知凡几......”
松灵子听得眼睛一亮，她没有想到这些人在掌握下赋税之后，还知道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也难怪他们会有取大元朝而代之的想法，不是他们狂妄，而是他们确实有着这样的实力。
只是他们时运不济，遇到狠人朱元璋，直接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陛下可曾听闻过前宋的交子？”耆老得意地一笑。
“朕当然知道，不就是用纸来当作钱币嘛......”松灵子忽然想到什么，身躯猛地紧绷瞪大眼睛盯着耆老，“你不要告诉我，朱元璋印制宝钞和你们也有关系！”
耆老哈哈一笑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的道：“当初我们虽然没有能够掌控朱元璋，但是在下大乱的过程当中我们也把全下的金银财宝搜刮了一遍。”
“朱元璋当上皇帝又如何？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足够全下流通的金银铜钱，甚至很多地方百姓都回到以物易物的状态。这种情况若是持续下去，下再次大乱都有可能。”
“那时候朱元璋迫切想要有能够代替金银铜钱的东西，而我们恰逢其会地让人上书朱元璋，印制宝钞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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