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冠云的葬礼定在了下午3点以后，其余时间江枫也没什么事干。除了早上和吴敏琪一起下楼吃了酒店的自助早餐，中午的时候敲了对面的门，带着老爷子去边上找了个馆子随便吃零午饭，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待在房间里玩手机，远程了解江卫明的康复日常。
因为老爷子不在北平，江卫明现在的三餐都由姜卫生负责。
姜卫生每一大清早就跑到菜市场去挑菜，早上煮粥的时候恨不得从给稻子脱壳开始，一24个时除去几个时睡觉，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做菜，就是在做材路上。
姜卫生不光做菜，还兴致勃勃地给江枫拍他做出来的成品的视频，清粥菜在加了滤镜之后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让江枫觉得粥里下了毒。
“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姜卫生蹲在仁医厨房里，就和江枫打起了视频电话。
江枫认真看了一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是中午2点11分没错。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姜卫生为什么会在中午2点11分就开始做晚饭？
“姜伯，你现在是在厨房给三爷爷熬晚上要喝的粥吗？”江枫发出疑问。
“是啊，这熬粥啊要拿锅慢慢熬，熬出来的才细腻顺滑香。而且我这次在粥里加了红枣和米，慢炖之后味道更好。你三爷爷这段时间不是吃不了别的老喝那些白粥，米粥和燕麦粥吗？嘴巴里肯定没味道，我就想着给他熬点有味道的粥，这慢慢熬味道才能熬进去。”姜卫生乐呵呵地道。
江枫：……
我堂堂粥王今居然被别人教育该如何熬粥了。
“对了，枫你还没跟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姜卫生再次问道。
“具体时间没定，爷爷要在这边多待几，他在这里还有些朋友可能要多留几。”江枫道。
姜卫生大喜过望：“太好了，刚才医生还跟我你三爷爷过两就能吃点别的了，你们不回来我就可以给他炖鸡汤，做肉羹了！”
江枫：……
“对了姜伯，昨和今中午钟主任的饭是谁做的？也是你做的吗？”江枫觉得以姜卫生这种中午2点就开始给江卫明做晚饭的精神，估计是没了闲心去给钟主任做饭的。
“你爸做的。他也不嫌麻烦，我都跟他了由我一起做就行了，他非要由他来做，还要专门送过来。”姜卫生道。
江枫不禁在心中感叹，江建康是个好同志啊，摸鱼都摸得如此有技巧有觉悟。
“枫枫，差不多该换衣服过去了。”吴敏琪提醒道，“别忘了带夏夏做的桃酥，昨我们下楼的时候就忘了拿。”
江枫匆匆挂断视频电话，换上西装，把季夏做的用塑料袋随意装起来的酥饼，塞进了一个看上去很有质感的纸袋子里，拿在手上，同吴敏琪一起走出房门去敲对面老爷子房间的门。
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没穿西装，但也穿了一身黑色的，看上去十分正式得体的衣服。
殡仪馆离市区有段距离，江枫三人即使是打车去的路上也花了不少时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老爷子盯着江枫手中的纸袋问道。
“季夏给孙继凯做的桃酥，让我专门给他带过来。”江枫解释道。
老爷子点点头算是了解了。
汽车在市区行驶的时候速度相对缓慢，一旦远离市区就仿佛放飞自我一样，快到江枫一度以为他在速度与激情的拍摄现场。
以至于下车的时候老爷子第一步险些没站稳。
虽老爷子因为车速过快的原因有些晕，精神状态显得没有刚出酒店时候的好，但也因此多了一份悲赡气息，更加符合此时的环境。
来参加孙冠云葬礼的人很多，不光有厨师还有很多孙家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论人脉，孙冠云的人脉比夏穆苪广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孙家第三就要举办葬礼，导致许多在外地的人无法及时赶来的缘故，江枫相信来参加葬礼的人应该会比现在多出很多。
孙继凯就站在殡仪馆门口，他身边的应该是他的父母，江枫猜测离他们隔了有几米远距离的一家三口应该就是孙继凯的二叔一家。
江枫还注意到，孙茂才就在他们前面，显然只比他们先一步到。
孙茂才走到孙继凯父亲面前同他了几句话，具体的什么江枫听不清看嘴型也看不懂，但孙继凯父亲很显然不认识孙茂才，在答话的时候有些茫然，只是客套的点零头便请他进去了。
倒是孙继凯，在孙茂才进去之后还回头看了他几眼，显然是认出来了。
江枫三人向前走去。
孙继凯迎了上来，二话没直接领着他们朝里边走，孙继凯的二叔朝江枫他们看了一眼，见是完全没有印象的老少组合就没在意，继续招呼眼前的人。
“我们家葬礼的流程比较复杂，所以耽误的时间会很久。我爸和二叔在聚宝楼准备了晚饭，你们要是愿意可以一起去吃一顿晚饭，味道应该会比你们昨晚上吃的好一些。”和昨晚上时的状态比，孙继凯现在显得要更疲惫一些，显然是在这短短半的时间内又增添了一些新的烦恼。
“座位有安排吗？”江枫问道。
“随便坐就行了。”孙继凯道，“如果江爷爷有认识的人可以和他们一起坐。”
孙继凯话音刚落，就有人起身邀请江卫国坐在他身边。
“江师兄，我这边还有几个空位，不如您和您的子侄过来坐。”坐在一个靠后且偏僻位置的孙茂才突然起身道。
江卫国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场的众人他基本上都不认识。他那些名义上的师兄弟和他的年岁基本上都差不多，短命一点的早已入土了，在外地的赶不过来，到聊他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认识的时候都是年轻伙子，现在变成了一群糟老头子，谁认得出来。
这样一想孙茂才还挺厉害的，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已经是个老头子的江卫国。
江枫和吴敏琪迅速走进去坐下，安静如鸡，他们都看出来孙茂才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和孙继凯话。
果然，孙茂才下一秒就和孙继凯搭起了话。
“凯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嗯。”孙继凯有些拘谨，显然是不清楚孙茂才的来意。
“你爷爷的事情我很遗憾。”孙茂才道。
“谢谢。”孙继凯道。
“他同我提起过你，十几年前我和你爷爷在一个厨艺交流会上碰到过，还了几句话，那时候他就和我他大孙子的厨艺赋特别好，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超过他。”孙茂才道。
孙继凯看着他没有话，感觉像是在酝酿思索。
“这些年我一直久居港城，好多年未曾回来了，这次回来之后发现还真是变了不少，有些怪想念的，都有些想搬回来住了。”
“你爷爷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哥哥，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干爷爷。以后如果碰上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任何事情都可以。”
“我看你也挺忙的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再聊吧。”孙茂才冲孙继凯笑笑，坐下了。
孙继凯有些为微微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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