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三斤板油，能出......两斤四两的猪油！”袁欣喜不已。
老高欣慰道：“本来还担心过年饺子里没油水，结果你就给板油买来了。”
“能过个好年喽！”雨水眼神有点飘忽，又想大饺子了，还有点想嫂子，要是有个嫂子就好了。
这时郝冬梅推开门走进来。
她的手里拎着一条大约二斤的五花肉，一看地上三大坨板油顿时很吃惊。
她今年过年不回家，家里便托跑车的人送了二斤五花肉过来。
郝省长在信上写着，本来想找几斤板油寄给她，这样油水会充足些，但物资实在匮乏，他也是跑遍周边菜市场才寻得二斤五花肉。
让她切莫炒菜，一定要炼化后存油，再用油渣炒菜。
这可好，省长都没买到的东西，地上竟然摆着十来斤。
“这，京城不是六类地区吗？按理不应该有板油供应吧。”郝冬梅像是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没人回答她。
她那的行为让人看不上，大家有点无意间抱团的意思。
郝冬梅走到何雨析的诊台前，低声：“何大夫，这是二斤五花肉，我父亲给的，送给你吧。”
“不必。”何雨析淡淡道。
世外桃源里还存着一千四百多斤牛肉不知道怎么吃呢。
雨水声道：“你误会了，我二哥胳膊真是高叔治好的。”
老高撕零手纸往外走，这傻丫头没救了，不掺和。
郝冬梅盯着雨水看了足足三秒，忽然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何雨析旁边。
“噗通。”
忽然双膝跪地。
郝冬梅对何雨析道：“何大夫，那我伤了你的自尊，今我给你跪下，能不能原谅我？”
雨水连忙去扶她，“郝冬梅，我二哥是个本分人，你打我们脸我们不搭理你就是了，我们不用你打自己脸给我们看！”
何雨析挺满意，傻妹妹这句话回的恰如其分。
他冲袁示意了下。
袁赶紧和雨水一起把她扶起来。
郝冬梅深吸一口气，眼圈红的像雪地里的梅花。
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雨水盯着五花肉足足三秒，才抓起绳走到门口，把五花肉塞到郝冬梅手里。
回到医务室：“唉，真想给贪了，就是不好意思。”
“什么？”何雨析问道。
“五花肉啊！”
“出息。”何雨析不想理她。
袁低声：“何大哥，你不是她是省长的女儿吗？她态度也到了，实在不行你就给她朋友看了吧。”
“嗯？我什么时候的？”
“雨水昨晚的。”
“啊袁姐你出卖我！”雨水笑嘻嘻捅咕了袁一下，又：“二哥，都自己人，知道就知道呗，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没事，有个省长的爹又不丢饶。”
袁道：“何大哥，我主要怕她情急之下使手段，咱厂医经不住人家那种家庭施压的。”
“哦，原来袁姐是这个意思。也对，咱得罪不起人家。”雨水琢磨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高回来了。
雨水凑过去，坐在老高的诊台对面，笑嘻嘻的。
老高无奈道：“雨水，你哥的胳膊就是他自己治好的，你想啊，牲口什么的也会骨折对不对？你哥会治这方面也不奇怪。”
我草。何雨析乐了，老高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竟然开始编了。
“雨水，我们一次两次你可以认为是客气，但我和高叔已经了有五六回了，你就相信我们吧。”袁直叹气。
“也是！”雨水脸一喜，瞄向二哥，“有两把刷子嘛！”
老高见她终于信了，松口气道：“你哥有好几把刷子。”
袁抿嘴笑。
雨水又回到自己的书桌边坐下，挪着椅子靠近何雨析。
“我真后悔把你写字台放在我旁边！”
何雨析无奈，“你挪椅子能不能不要坐在上面挪？你不会站起来挪？”
好好个丫头，像个混混似的。
雨水嘿嘿笑了一声，“二哥，要不下回她来咱就给她治了吧，啊不对，给她朋友治了吧，我消气了，你消气了吗？”
“行，我知道了，你去看行吗？”
何雨析伸手把她脑袋推远，烦你袁姐去。
而另一边。
郝冬梅枯坐在财务科里，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角落里的残雪。
“一个大夫这么大的气性吗？”
“我给他跪下都没用？”
“这就是气节吗？”
“那不该一时起玩心的。”
“但我真没有什么恶意。”
郝冬梅低下头，双手紧紧捏成拳。
......
下午四点二十，医务室里众人很放松，一要结束了。
老高又往搪瓷缸里倒零热水，要把茉莉花茶最后一点茶味榨干。
袁开始拖地擦桌子，雨水帮忙，
何雨析右手上吊着一块废铁，满头大汗的锻炼胳膊。
“行了二哥，今就练到这吧，汗擦干净，省着等会出去着凉。”雨水扫了一眼道。
何雨析赶紧把废铁放下去，这一的，每早晚都要锻炼十五分钟，真遭罪。
他真不愿为了早好那么三四费这个劲，但妹妹也是为他好，他便从了。
白了，哄孩子。
“对了，我听一个消息，年后要合厂了。”老高突然道。
何雨析心一动，终于要合了吗？那第三轧钢的名字将彻底作古。
新的万人大厂红星轧钢厂要登上历史舞台了。
袁道：“真的吗？那到时候您的科长能保住吗？”
老高满不在乎道：“到时候我推荐何当，别人顶我我不服气，周边轧钢厂就咱厂医务室最厉害。”
“我不当，我就想当个闲人。”
何雨析果断拒绝，再一个顶了自己人多不好。
老高没再，看态度是已经决定了。
这时，隔壁保卫科房顶上的大喇叭响了。
于海棠高亢的声音随着激昂的音乐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
“海棠姐......”雨水柳眉一皱，琢磨起来。
“雨水，下班了，咱走吧！”
何雨析催促道，看这表情，又打算制造偶遇吧！
求求你饶了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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