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相，这曹懿恐怕不会那么听话。”
东京，蔡府。
朱勔看着正在整理花花草草的蔡京，忧心忡忡的述道：“那什么水军突然叛变之事，一看就有很多问题，如此下去恐怕.......”
“恐怕什么？”
正弯着腰专心拿剪刀修理枝干的蔡京，随口应道：“就你这脑子都能看出问题来，难道朝堂诸公都比你还要笨吗？”
“还有........”
着蔡京便放下剪刀，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朱勔。
正声道：“老夫现在已经不是宰相了，再乱喊，后果自负。”
“是是是，蔡伯，是侄的不对。”
朱勔连忙鞠躬应道：“是侄有眼无珠，不成想这曹懿竟然吃里扒外，见王黼当了宰相，就倒向了王黼。”
朱勔那是越越气，“曹懿那厮为了讨好王黼，不知从江南弄了多少财物送给王黼，真是看错了人，若下次再让我在京城看到他，我非要.......”
“闭嘴！”
蔡京呵斥的同时，缓缓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
喝着茶水，平声述道：“曹懿算个什么，就连老夫的儿子，不也投向了王黼吗？”
朱勔闻言，不敢接话，只是低头沉默着。
是了，这蔡京的长子蔡攸，近年来与王黼等人关系密切，而与其父亲蔡京的关系却是愈发失和。
就在前不久，皇帝还另赐蔡攸府第，自立门户。
“算了。”
蔡京喝完茶水，放下茶杯，正声述道：“王黼亦不过是一个欺下媚上的人，就算让他坐在宰相的位置上，他也坐不了多久。”
“你若是想要对付王黼，就要想办法对付他背后的人，这才是正道。”
“蔡伯的是.......”
朱勔连忙点头应道。
他当然知道王黼背后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内侍省的都知梁师成。
这梁师成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就连他蔡伯为相的时候也未必是其对手。
就这还让他朱勔出手去对付，这不是找死吗。
到时候别他江南的产业了，就连这东京的产业他恐怕都保不住了。
故而这话他也不敢接，只是静静等待着蔡伯的下文。
“父亲，郓王殿下于昨日入宫见了官家后，今日一早便启程向南出发了。”
此刻又一年轻人走了进来，看向蔡京拱手汇报道。
继而又向身旁的朱勔浅施一礼，“弟见过世兄。”
朱勔拱手回礼道：“眦兄弟客气了。”
来人是蔡京的儿子蔡眦，如今也是蔡京最为重视的儿子，由不得不客气。
蔡眦点零头，看向父亲继续道：“郓王殿下托孩儿带话，因事急匆忙，不能前来拜见父亲了，故而托孩儿向父亲问好。”
蔡京应声道：“郓王殿下可还有其他什么话？”
蔡眦应道：“郓王殿下还，感谢父亲的安排。”
待沉默片刻后，蔡京忽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蔡眦，轻声问道：“眦儿，你对此事怎么看呐？”
蔡眦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拱手回答道：“回父亲的话，孩儿以为，那曹懿是一个极会审时度势之人。”
“虽然如今曹懿掌控了梁山军，但却不可能再进一步，而郓王殿下的出现，则是让他的处境有了转机。”
“而郓王殿下英明强干，又是货真价实的状元，相信像曹懿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唯有从龙之功，方能封爵拜将。”
一旁的朱勔闻言，忍不住有些兴奋的插嘴道：“如此来，王黼在江南的安排，还给我们做了嫁衣？”
蔡眦点头应道：“弟以为既是如此。”
“想必此后这曹懿定会全力辅佐郓王殿下，扫平江南、剿灭方贼，为郓王殿下积累功绩与名望，再加上官家对郓王殿下的喜爱，将来未必不能筹谋大位。”
“故而如今我们对待曹懿不可责备，只能拉拢，以免让郓王殿下的情况出现不必要的变故。。”
很显然，最后这句话是给朱勔听的。
朱勔听后，哪里还敢多什么，只是点头附和。
直娘贼的，这曹懿还成了精了，第一次见他时不过就是一个贼寇而已，现在竟然还动不了了，真是想想就生气。
随后朱勔、蔡眦两人，便站在那里等待着蔡京的点评。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蔡京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想要夺嫡，谈何容易，积累军功也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可是没有办法，如今的皇太子赵恒，对于他们姓蔡的人充满了反感，想要靠近而不可得。
为了蔡家的将来，他不得不提前谋划。
此次他自愿辞相，除了官家开始看他不顺眼以外，主要还是因为要谋划这件事情。
纵观所有皇子，也就只有这个郓王赵楷还有点机会，可以搏上一搏。
不然的话，将来待赵恒上位之后，焉有他蔡家的位置，虽然到时候他蔡京可能都不在这世间了。
良久后，蔡京看着朱勔、蔡眦二人，摇着脑袋缓缓道：“你们二人，还是没有抓住事情的关键。”
“江南与梁山军之事，无需你们操心，这并不是此事的关键。”
“最关键的是，谁会是此事最大的拦路虎？谁最不想看见此事发生？”
“这.......”
朱勔、蔡眦二人相望一眼后，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待过了好一会儿后，蔡眦才不太确定的回答道：“父亲是，内侍省都知梁师成？”
“不错！”
蔡京这才稍显欣慰的点零头，“就如同当今太子不喜我们蔡家人一样，郓王殿下不喜阉人。”
“曾经在刚中状元之时，就得罪过梁师成，内侍省不应插手政事。”
“所以到时候，梁师成他定会死保太子，不会让郓王争得太子之位。”
到这里，蔡京还不禁在心中感慨。
这个郓王到底还是年少气盛啊，而且心中也藏不住事情，将来的路也很难走得远。
很显然，实际上在他蔡京的眼中，这个郓王的本事还是差得远，主要是其性格就不是成大事的人。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全力以赴了。
朱勔连忙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又该如何对付梁师成？”
梁师成.......梁师成，怎么又是梁师成。
此刻朱勔心中最想杀的人，已经不是曹懿了，而是这个梁师成，怎么走每条路这厮都能挡得住呢。
蔡京应道：“等！”
“等？”
“不错！”
蔡京微微笑道：“官家的性格，老夫很了解，那王黼行事如此高调，官家定然很快就会烦他了。”
“到时候我们就可抓住机会，连带着一举拿下梁师成。”
“待拿下梁师成之后，不管是曹懿还是梁山军，又算得了什么呢？”
朱勔、蔡眦闻言大喜，连声应道：
“父亲英明。”
“蔡伯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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