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哦不，书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色已深，县公安局干部宿舍。
卫江南的二居室。
李乐泉一脸震惊和不解。
不但是他，陪着他一起过来的林致远也同样满脸茫然之色。不过林致远的茫然之中，也夹杂着几分不怎么掩饰的欢喜兴奋之意。
他是真高兴。
以前跟着龙鸿飞，鞍前马后的“伺候”了好几年，也没能解决局党组成员的待遇，始终只是个不硬邦的副科级。
而现在，跟着卫江南才两个多月，就成了局党组成员。
一只脚踏入了正科级干部的门槛。
因为按照久安市的相关文件规定，担任区县公安局党组（党委）成员满三年，就能提拔为正科级干部。
同样，担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职务满三年，就能解决正处级。
这个正科级和正处级，都是实打实的。
调往其他单位，必须给安排相应的实权实职。
卫江南笑着拿出香烟，散给各位部属，林致远急忙给他点上。抽了一口，卫江南才道：“乐泉局长，其实内情没有那么复杂。这些调整，是我主动向岳青歌书记提出来的。主要原因呢，还是因为我不熟悉公安工作，算是个门外汉。”
“让我临危受命，临时主持一段时间公安局的工作，倒是勉强可以。但长此以往，由一个外行来领导你们这些内行，还是很不合适。”
李乐泉连忙道：“书记，你这样就太谦虚了，我们都当不起……书记确实年轻，以前也确实没有公安工作的经验，可是这几个月，公安局在你的领导之下，取得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
“别的不，短短两个月时间，县里的治安状况，就有了极大的好转。”
“等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告一段落，这个情况只会更好。”
“人民群众对我们公安局这段时间的工作，那是相当的满意。”
这话虽是“奉潮卫江南，但也是事实。
到具体的破案子，卫江南也许确实是个外行，这个没办法，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积累。但到全盘管理公安局，那李乐泉确实发自内心的承认，他前前后后经历过五任局长，还真没谁比卫江南做得更好。
就连以前对他有提携之恩的龙鸿飞，和卫江南比起来，都完全不够看。
此饶斗争艺术，全盘掌控能力以及组织指挥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李乐泉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角色！
卫江南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笑着道：“乐泉局长，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做一些我更熟悉的工作！”
瞧这话的，好不牛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以前干过多少经纬地的大事儿呢。
卫武装专干！
连城玉笑着道：“乐泉局长，书记志在万里，身上可不能打上什么太明显的标签……”
卫江南便看了他一眼。
老连这家伙，眼界果然超出常人。
将他的心里话直接出来了。
现在卸任公安局长职务，正合适。真要是干上两三年，他卫江南就很难脱去“政法强人”的标签了。
李乐泉顿时明白过来，急忙道：“对对对，还是连城了解书记的心思。”
这话也是发自内心。
要李乐泉一点都不“吃醋”，那是假的。
但这次他直接正位局长，并且出任县长助理，明确副处级别，就已经明，在卫江南心目中，他李乐泉的分量始终是最重的。
卫江南并没影喜新厌旧”。
实话，李乐泉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成为县级领导。
跟着卫江南这位年轻领导，就是爽。
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升官，而且还贼快。
不过连城玉明显没有他那么乐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卫江南淡淡一笑，道：“连城，有什么话直无妨。”
连城玉点点头，道：“那个，书记，我就是有点担心，人家想要拿这个，堵我们的嘴。”
李乐泉和林致远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们也隐约猜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敢出口来。
“可是，按照书记的吩咐，我们把所有的第一手资料都交给他们了……”
李乐泉忍不住道。
如此明白无误的“合作态度”，还需要“封口”吗？
倒也确实需要。
至少要有所表示。
要不然，你们以后再拱起来，怎么办？
连城玉道：“乐泉局长，第一手资料固然很重要，但也不是唯一。最关键的，还是人！”
资料都是可以复印的。
有复印件在手，谁敢轻易销毁原始资料？
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但如果万重山梁豹等人翻供，尤其是万重山翻供，那情况就会起变化。
因为真正一直和吴峰联系的人，只有万重山。
万重山留下来的那些“把柄”，也只有他自己可以证实。
所以，万重山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不管是谁，要想把吴峰从这个案子里摘出去，最终都要落在万重山身上。
李乐泉想了想，道：“如果万重山真要翻供，我们手里那些复印件，也是能起到作用的……”
真要是他们一直闹，一直往上拱，万重山翻供，都不一定能把吴峰摘出去。
所以，才需要安抚他们，给他们些“好处”，就是买一个“闷声大发财”。
连城玉却还是在摇头，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卫江南道：“书记，换作是我，那我就会在万重山翻供之后，想办法让他永远都不能再反口！”
李乐泉大吃一惊，两眼瞪得圆溜溜的。
“不是吧？”
“他们，他们真敢吗？”
连城玉叹了口气，道：“乐泉局长，我就问一句，他们真干了，谁能把他们怎么样吗？”
李乐泉再次愣住了，张大了嘴，一个字都不出来。
他干这一行二十年，很清楚连城玉这话，不是随口的。
实实在在，就是这样。
就在他身边，就在罗平县公安局，都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情形。
卫江南笑起来。
笑得连城玉都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了。
高深莫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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