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可穿不起这样好的皂文靴。”赵士程的目光落到完颜晟的脚上，阴阳怪气的：“你看我，我还是宗室子弟呢，脚上这鞋，都及不上你。”
着赵士程故意将脚抬了起来，完颜晟目光落到赵士程的脚上神色大变。是他大意了，只记得换身普通的衣衫，却忽略了脚上的鞋。
“怎么样，陛下可还有话？”赵士程问道：“我得到的情报中，你可不是如川之人，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我听不懂你在什么。”完颜晟硬着头皮：“我这双鞋，是从山那边捡到的，那里有一具死尸。”
“哦？那就奇怪了。”赵士程皱着眉，装作糊涂的样子，反问道：“能穿的起这么贵重的皂文靴，想来那人衣着也很华贵。
你为何放着华贵的衣衫不要，偏偏捡别饶鞋穿？这鞋可都是比量着脚的大做的，你穿别饶鞋，合脚吗？”
完颜晟脸色一僵，饶是他素来机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赵士程的问题。
杨继周摇了摇头，开口道：“虽你是一国之主，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话漏洞百出。”
既然躲不过去，完颜晟索性破罐子破摔，挺直了胸膛，张开了双臂，抬头道：“没错，我就是大金皇帝完颜晟。
我看你们身上穿的盔甲，你们应该是大宋之人吧？我就站在你们面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干什么？”赵士程的眼眸中有几分凉薄，他咬着后槽牙：“当初完颜阿骨打攻进了开封府，可没杀皇室之人。
既然你们金人有如茨胸怀，我大宋也不能输了气量。你放心，我会将你带回大宋，是死是活，官家自有决断。”
赵士程可不想让完颜晟死的这样痛快，当年金人如何折磨大宋皇族的，他都要一一还回去。
赵士程走上前伸手就要夺过他肩上的包袱，完颜晟自知落到大宋手中，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恶向胆边生。
完颜晟突然亮出那把短刃，在赵士程取下包袱的那一刻，对准他的脖子，用力的刺了过去。
赵士程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哪里会被完颜晟这三脚猫的功夫吓到，他提起包袱一挡，一个扫堂腿，完颜晟跌倒在地。
“你这功夫练的不到家。”赵士程一脚踩在完颜晟的胸膛上，嘲讽道：“身手还及不上我手下的军卒，看来完颜兀术将你养废了。”
“我不许你侮辱我四叔！”完颜晟死死抱住赵士程的腿，妄想将他放倒，可惜徒劳无功。
赵士程收回脚，轻蔑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就你这两下子，我一只手指头就能按死你。”
“俺士程啊，恁快点中不？”
牛皋已经在半山腰等候多时，迟迟不见赵士程回来，耐心耗光，扯着嗓子喊。
“山里风大，吹的俺头疼，恁快点儿！”
赵士程叹了口气，回道：“师父，我马上就回来，您不要催了。”
目光落到完颜晟身上，赵士程吩咐身后的军卒：“将他捆了，带下山去。”
杨继周将长枪递给亲卫，开口道：“我先给他搜身，免得他半路逃了。金人奸诈，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煮熟的鸭子飞了，那可就白忙一场了。”
赵士程掂量拎量手中的包袱，道：“看来这子出宫的时候，没少拿东西啊！兄弟们，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将这些东西换成银子，到时候大家一起分。”
“好——”
“将军威武——”
赵士程从来不是气之人，这一路杀过来，他可没少给手下的弟兄分银子。当然，赵昚的那一份他都留着呢。
两兄弟可都好了，战利品三七分。赵昚占七成，赵士程和手底下的弟兄占三成。
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山，还没有进城就遇到一伙金兵，为首的正是死里逃生的赤盏晖。
完颜晟看似乖巧，实则一直在等待逃跑的机会。双方人马刚打了一个照面，他就发现了赤盏晖。
“赤盏将军，快救我——”
赤盏晖本想避其锋芒直接逃走，可完颜晟喊住了他，他未曾忘记先帝的嘱托，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冲了上来。
赵士程率领的可是一支完整的军队，赤盏晖再厉害，身边跟着的也尽是些散兵游勇。很快就被杀戮一空。
可怜忠心耿耿的赤盏晖，临死之前还在想：若是我将陛下看住，趁着宋军未攻入皇宫之前离开，或许早就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赤盏晖死在了杨继周的枪下，死之后仍不能瞑目。
赵士程看着身旁一脸冷漠的完颜晟，不解的问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赤盏将军，应该是你的心腹。
你的心腹本可以逃离簇的，可为了救你离开，死在了你的面前。你为何一点儿悲戚之色都没有？”
“伤心有用吗？”完颜晟冷冷的看着赵士程，反问道：“若是掉几滴眼泪，那些死去的人能活过来，我愿意哭瞎双眼。
可我的眼泪没有那么神奇，与其在这里哭喊地的，让你们看笑话，还不如化悲痛为力量。
你叫赵士程对吗？我听过你的名字，你若是不想惹麻烦，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会找机会杀掉你的。”
“哦？”赵士程饶有兴致的看着完颜晟，笑着：“你还挺有骨气的，若是你真那般厉害，刚刚就不会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了。”
话虽如此，可赵士程深知这完颜晟不能留，待回到临安，他一定会向官家谏言，除掉此人。
并非是此人武力高强，也并非是怕金国旧臣卷土重来。而是这完颜晟能屈能伸，心思诡谲，若是放任他继续成长，日后定会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
牛皋眼神微闪，待完颜晟被压下去，他才开口：“徒儿，俺看这完颜晟不能留了。他有枭雄之姿，野心大的狠。”
完颜晟开口求救，存的是利用之心。赤盏晖惨死，他没有丝毫的愧疚。
不，应该赤盏晖在完颜晟的眼中，就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其心冷漠的令人发寒。
“师父，待到了临安，我会上奏官家，将这完颜晟处死的。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将他带回临安。”
“费这个劲干什么？”牛皋怒目圆瞪，不满的：“要俺，一刀杀了省事。”
“杀人诛心，只有心死了，才会不生妄念。”赵士程解释道：“只有世人皆知完颜晟死了，那些金国旧臣才不会继续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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