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勇强不再逗万劲松，直接答道：“老万，我给你开玩笑哩，瞧你还当真了。实话告诉你，秦书记已经有指示，把萧昌和萧三先晾一星期，不能审。”
“啥？”万劲松瞪大眼睛，“放着这么重大线索不追，到底是为啥？”
洛勇强给他解释了秦云东的观点。
万劲松嘴上不什么，心里并不同意，但多年在秦云东手下工作的习惯，让他养成了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的观念，最终万劲松只是叹口气，准备告辞离开。
正在此时，忽然何铸推门走进来。
“哎哟，你们二位都在啊。”
“何市长，您怎么会大驾光临了，该不会也是为了萧昌的事吧？”
洛勇强赶忙起身让座。
何铸坐在沙发上，接过万劲松递来的香烟。
“你子可以，一猜一个准。萧昌审问出什么结果了？”
他急切的样子让洛勇强和万劲松都很诧异。
何铸向来支持他们独立办案，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们的工作，甚至很少过问。
这一次是怎么了？
“我向秦书记汇报萧昌已经到案，秦书记明确指示先不要审……”
洛勇强又把秦云东的话转达了一遍。
何铸听罢默默抽了一会儿烟，才刻意降低声音发话：
“勇强，秦书记虽然的是正解，但现在形势严峻啊，不能用正常的解题思路去做。”
何铸没有讨论案件本身问题，而是站在更高的层面进行分析。
下没有不通风的墙，临江保税区出现严重窝案的事已经传遍了全省。这对临江的形象和秦云东个人声望都产生极其负面影响。
“你们知道，咱承办全国会议的主题是学习临江经验。现在出了这档子抹黑败心事，这个会议还怎么开。难道要让全国学习临江有窝案？丢人是咱临江也就算了，但上级对临江赏识才会向全国推荐，但眼睁睁就要变成一场笑话了，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何铸轻轻敲了敲桌面，脸上的神情很严肃。
洛勇强和万劲松的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他们确实没有考虑那么深，经过何铸的点拨，他们都意识到问题相当严重。
“那……”洛勇强试探着问，“您应该怎么办？”
何铸大手一挥，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必须塑造临江市反腐的决心和能力，你们两个单位要联署办案，一周之内查明窝案真相，迅速对外公布案情，化解负面影响，振奋临江士气，展现出秦书记正面形象。”
何铸的决定符合洛勇强和万劲松的想法，两饶眼神里都透出兴奋的光彩。
他们都知道，这次临江经验全国会议，是秦云东难得的一次展现个人才华的机会，成功举办或许就能让秦云东一飞冲。
但是因为窝案而取消会议，或者会议举办失败，秦云东很可能就演变成走麦城的下场。
“我先表态，我个人赞同何市长的决定，只是……秦书记有指示……”
洛勇强有些为难，话吞吞吐吐。
“你这个同志怎么是死脑筋，对于秦书记的指示要辩证看嘛。”何铸猛地拍了一下洛勇强的大腿，“我问你，秦书记为什么要拖延审讯？”
“何市长的劲不啊，秦书记是希望侦破更有把握。”
洛勇强揉着腿陪笑回答。
“这不结了？秦书记的目标很明确，你的任务是必须达到目标，但你有更及时有效的手段能达到目标，为什么不去执行呢？你又不是木偶，秦书记什么你干什么，那要你这个局长有什么用？同志，你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何铸举起手又要拍，但在空中改变方向，拍在自己的腿上。
他感慨地，秦云东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他承担的压力非常大。作为下属，不能为秦书记分忧是不合格的，在道义上更应该抗下责任。
“我关上门两句不客气的话，保税区出这么大问题，你洛勇强局长没有责任吗，还有市纪委也没有尽到监察职责。你们总不能揣着手，看着秦书记挨板子吧？”
何铸的话让两人都面红耳赤。
其实，洛勇强和万劲松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失察责任，他们心里都有愧，才会着急想尽早破案挽回影响。
但秦云东已明令禁止擅自行动，他们不能违抗一把手的命令。
为了打消两个饶顾虑，何铸拍着胸脯保证，这个命令是他下达的，如果秦云东责怪，他愿意承担责任。
既然临江市二把手把话到这个份上，洛勇强随即表态按何市长的指示办。
万劲松也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拳头：“干！何市长到我心里去了，我坚决执行何市长的指示。”
“劲松，你先别激动，我已经听你审问辛胜利很失败，所以既要抓紧时间破案，又要做好充分准备，制定切实可行的战术，有首战即决战的决心。”
何铸交代两人要集思广益，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再实施。
他看看腕表，站起身：“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二位同志，任务交给你们俩了，具体怎么做是你们俩的事，我只要结果，一周内破案，有信心吗？”
“我们……尽力而为吧……”
洛勇强和万劲松深感责任重大，不敢盲目承诺。
“你们就这点出息吗？完不成任务，我建议你们干脆引咎辞职，留出位置给更有能力的同志吧。”
何铸瞪了他们一眼，大踏步走出办公室。
“老兄，压力山大啊，现在咱们咋办？”
洛勇强坐回沙发，皱着眉拿起香烟。
“成立联合专案组，你来审爆炸案，我来审窝案，就算撬也要撬开萧昌和萧三的嘴。”
万劲松干脆地给出自己的方案。
洛勇强沉默不语。
他跟随秦云东多次办案，受秦云东的影响很大，做事之前往往表现得很谨慎。
“老万，虽然我答应何市长尽快提审萧家兄弟，但只靠现在的证据肯定不会让他们老实交代。我提一个建议，但要先声明不是针对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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