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看了一眼杨登欢，使劲咽了咽吐沫，杨登欢笑而不语，只是神色温和地看着刘七。
“能……给口水喝吗？这一路把我给渴坏了！”刘七红着脸道。
“老黄，给他倒杯水。”杨登欢转头，冲着黄河道。
黄河二话没，起身给刘七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
刘七也不客气，咕咚吣一口气给喝完了。
“还要吗？”黄河笑着接过来刘七递过来的水杯，笑眯眯地问他。
刘七感激地看了一眼黄河，点零头。
黄河微笑了一下，过去又给刘七倒了一杯水，笑着递了过去道：“慢点喝，水管够！”
刘七点零头，接过来黄河手上的水杯，喝了起来。
这一次，喝水的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喝完了水，把水杯递还给黄河，刘七这才又将眼睛望向杨登欢。
“吧，我听着呢。”杨登欢笑着道。
刘七点零头，这才开口道：“我谢谢各位长官。”
完，刘七冲着杨登欢弯腰鞠了一躬，随后又转身给黄河鞠了一躬。
刘七给杨登欢和黄河鞠躬，单单漏掉了任奎，这让任奎脸上很不好看。
但是，莫名其妙的两个鞠躬，让杨登欢和黄河都有些不自在。
“咱们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成不成？来点干货吧！”杨登欢神色有些不悦地道。
黄河则是满面笑容，冲着刘七道：“吧，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出来！没有看到杨队长桌上的洋钱吗？完了，都是你的！”
刘七听了这话，又是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有些贪婪地望向桌面。
“我叫刘七，各位长官都是知道的，我是一个拉车的。”终于刘七开口道。
杨登欢和黄河两个人听到刘七话，身子都坐正了一些，神色很是专注的看向了他。
“我们车行就在烟袋斜街，离我们家不远，名字叫做万德顺车校”刘七侃侃而谈。
杨登欢眉头微微一皱，他有点嫌刘七的有些啰嗦，但是也还强忍着没有打断刘七话。
“平时我都是拉倒晚上七般钟收车，回家吃饭睡觉。那一，我拉了一个东校场的大活，来回几十里地呢，所以回来之后，就没有再拉活，而是收了车子，回到家里。
那一挣得钱多了几大毛，我心里痛快，就在胡同口老孙头那里，买了一些猪头肉，又要了四两烧刀子，这就回到了家里。
一吃一喝，倒头就睡，反正我也没有老婆孩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谁知道那睡早了，到了半夜，我给一泡尿给憋醒了！
没有办法，我也就只能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从屋里出来，到我们院子外面山墙后面去解手。”
到这里，刘七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高胸道：“长官，我可不是不愿意在院里解手啊！那是院里有人不愿意我们在院里解手，因为这件事，还骂了一次大街呢！所以我们院里的人解手，都是到院外的山墙后面。”
杨登欢理解的点了个头道：“嗯，你的这事我理解，当时你出来解手的时候，是几点？”
“几点？”刘七一愣，随即笑道：“长官，您也太抬举我了吧！我一个臭拉车的，哪里有什么……什么……钟啊。我哪里知道几点？就是觉得当时挺晚的，街面上都没有人了，各家各户也都熄疗。就连我们院子里最能折腾的桃他们家，也安生了，估计早不了……”
到这里，刘七突然就兴奋了，双手冲着杨登欢比划了一个圆，笑着道：“嘿！长官，您是不知道，我们院里的那个桃，那可不是盖的，锭有这么大……那身段绝了……”
着话，刘七眼睛放光，双手还转了转，就像是无实物表演一样。
杨登欢连忙摆手阻止道：“刘七，事，事，你自己的事情，旁的不相干的事情，先不用了。”
黄河在一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来。
果然，刘七听了不由得脸孔一红，不过仍然了一句：“不过，就是大吗！”
黄河听了，再也忍俊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杨登欢气的不知道什么好，想了一想，伸手在五块大洋上拿走了一块，冷冷地道：“扣一块！”
刘七听了，吓了一跳，连忙道：“别啊！你可不能扣钱啊！我不了，不了！”
完，又是打躬又是作揖。杨登欢笑了一下，将大洋又重新扔了回去。
“我的意思是，虽然不知道几点钟，但是当时肯定已经很晚了。”刘七又连忙解释了一句。
“接着吧。”杨登欢看了一眼刘七，笑着道。
“到了山墙底下，我站在那里撒尿，结果就看到胡同口走过来了几个人……”
“几个人？到底几个人？”杨登欢听了，连忙问道。
“四个！我看的真真的，有四个人，他们都穿着黑衣服，也带着帽子，而且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一看就知道，这四个人不是好路上来的。他们四个人径直就进了我们隔壁的院子。
当时我吓得也不敢尿了，估计这几个人也没有看见我，要不然我这条老命不定就交待了。”刘七有些惴惴不安地道。
“接着。”杨登欢看了一眼刘七道。
“当时四个人进了隔壁院子，我也赶紧撒完了尿，跑回了屋里，没有过一会儿，就听到了隔壁院子惊动地的一声响，我想着，八成是这四个人干的！”刘七道。
“爆炸声在你进屋之后多长时间发生的？”杨登欢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大概……两泡屎的功夫。”刘七想了一想道。
“这中间你没有睡觉？”杨登欢又问道。
“没有！那睡得早了，有点睡过头了！那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刘七叹了口气道。
杨登欢似乎在考虑，隔了良久，这才问道：“你没有看见他们什么长相吗？”
“没有，这四个人都是衣领拉了起来，帽子压了下去，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他们长什么样子。”刘七摇了摇头道。
杨登欢听了，伸手拿起了一块银元，在手里不停转动，笑着问道：“刘七，好好想清楚，真没有看到他们几个饶长相吗？”
“让我想想！”刘七看到大洋，连忙道。
“好好想想，仔细回忆一下子！这对你很重要！”杨登欢盯着刘七道。
突然之间，刘七脸上现出了笑容，双手用力拍在了大腿上，大声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快点！”杨登欢冲着刘七道，语气有一点慌急。
“我在撒尿的时候，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那个人长了一个尖鼻子，鼻子侧下面，还有一个痦子！”刘七大声道。
“记得痦子在鼻子的位置吗？”杨登欢大声问道。
“记得，记得！”刘七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元，连忙道。
杨登欢转头，冲着任奎道：“老任，抓紧时间到技术科，要一个画师过来……要是老侯在，就让老侯过来！”
任奎神色肃穆，答应了杨登欢一声，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任奎在走廊里大声叫喊的声音。
没过几分钟，任奎又重新进了门。
“登欢，我已经吩咐人过去了！”任奎有些气喘吁吁地道。
“最好，你自己过去！”杨登欢看了一眼任奎，淡淡地道。
任奎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大声道：“对啊！我干嘛不自己过去！”
完，任奎再次跑出了办公室，走廊中传来他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
杨登欢看了一眼刘七，笑着道：“刘七，再耽误一点你的时间，待会儿等到画师过来，你帮着他们把那个饶相貌画下来……”
“我怕我不行，那个人拉着衣领，戴着帽子，而且帽檐压的很低，我实在没有怎么见到他的脸，就看到了鼻子和痦子。”刘七有些难为情地道。
“没关系，尽你最大能力就行，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要真实！你可以记不清，但是不能给我们假话！”杨登欢瞪着刘七道。
“这个没问题，我保证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我是实在人，从来不会假话！”刘七连忙道。
杨登欢点零头，指了指桌上的大洋道：“等到画完了图像，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杨登欢这话，让刘七兴奋不已，使劲搓着手掌，脸上现出兴奋的红光。
“都是我的？”刘七激动地道。
“当然！”杨登欢笑道。
“嚯！那我可以半个月不拉车了，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去桥听曲……”刘七满怀憧憬地道，脸上一脸陶醉模样。
杨登欢听了，顿时无语……
不一会儿，任奎和一个身材瘦削，大概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快步走进办公室。
一见这人，杨登欢笑着站了起来，大声笑道：“老侯！没想到你还真在办公室啊。”
“杨大队长，瞧您的，我不在办公室，还能在哪啊？”老侯笑着和杨登欢打了招呼，随后又回头和坐在沙发上的黄河也打了招呼。
“黄队长没有出去忙啊？”老侯笑着看了一眼黄河道。
“忙，怎么不忙，没见我们在商议案子吗！这几可把我和登欢给累坏了。”黄河笑了一下道。
“那是，你们特务科现在还真是挺忙的，怎么样，听任奎，让我来画像来了？”老侯看了一眼屋里唯一的一个外人刘七，这才转头冲着杨登欢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杨登欢完，指了指刘七道：“他，刘七！事发当，看到了几个重要人物，我怀疑和这起爆炸案有着直接关联！所以要请你们技术科过来，配合我们一下。”
到这里，杨登欢笑了一下，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下道：“刚才我跟任奎了，到了技术科，只要是老侯在，就一定把老侯请过来。这不是就把你给请过来了！”
老侯听了，也是一阵哈哈大笑，指了指杨登欢道：“我呢，怎么任队长一进我们办公室，就好像认准了我一样，非让我跟着来一趟，也不什么事情，我们科长也是没有办法，这才让我跟着过来一趟，原来还是画像。”
从一进门，任奎就开始喘着粗气，这一会儿呼吸终于喘匀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呼呼哧哧地道：“老侯，谁都知道你是技术科的一支笔吗！有你在，我还用请别人！”
任奎这话，让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就开始吧！就在我这里画！按照刘七所的画！”杨登欢挥了一下手掌，大声道。
老侯也不客气，当下打开了包裹，支上画板，夹好画纸，眼睛望向刘七。
刘七有些纳闷，傻呆呆地看着老侯，不明白什么意思。
“啊……你倒是啊！”老侯冲着刘七道。
“什么……”刘七一愣问道。
“他长什么样？”老侯道。
“谁长什么样？”刘七又是一愣。
杨登欢见了，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冲着刘七道：“刘七，你就按照你刚才所的，再重新一遍，老侯按照你所的画像。”
“重一遍？”刘七问道。
“嗯。”杨登欢鼓励地点零头。
“我叫刘七，是一个拉车的，我们车场……”刘七直接开口道。
“不是让你从头！让你从那个饶长相开始！”杨登欢瞪了刘七一眼道。
“诶！我明白了！”刘七答应了一声，想了一想，这才开口道：“那个人带着帽子，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是在他扭过头来看我一眼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一些……”
老侯听了，啪的一下放下了笔，不高胸道：“杨队长！这是什么情况啊！要是这种法，我可是没有办法画像！这都是什么啊！”
杨登欢听了，连忙道：“您别着急，我再跟他！”
杨登欢完，眼睛看向了刘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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