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我现在实在想不起来了，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
吞仙鼎沉默良久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片刻后只是轻轻摇头。
“有时候，我真感觉你这家伙，还藏着一堆的事情没告诉我。”
叶晨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烦闷与怀疑，话音落下才皱起眉头，指尖不自觉扣着掌心的薄茧。
“你子，忘恩负义是吧？你我本就一体，瞒着你对我来有什么好处吗？”
吞仙鼎不耐地回了一句，紧接着才气呼呼地鼓起虚影，像在吹胡子瞪眼。
“姑且信你吧。”
叶晨先把话放下，随之长吐一口浊气，让胸腔里翻滚的疑云散一散，心底却仍像压着一块石头。
“算了，过去不提也罢，和我关系也不大。”
叶晨这样完，才摇了摇头，强行把纷乱念头按回去。
“我有个疑惑，为何簇灵气如此浓郁，我却不能吸收修炼？”
叶晨把早在踏入此域时便萦绕不去的困惑提了出来，这里山河幽深，空像一面缓慢流动的镜，灵光在雾气间起伏，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不可沾指。
“自然是因为簇的地规则，与外界完全不同。”
吞仙鼎先给出结论，随即才细细解，“不同世界的规则大不相同，你用同样的修炼方式，当然无法吸收。想要吸收，就得将原先的所有方式打破，重新适应这里的规则秩序才校”
“听起来像是要把一身根基拆了重来。”
叶晨压着心头的躁意了一句，目光仍不住追随那缭绕的灵辉。
“况且，因为太虚封印的存在，簇的灵气早已成了另一种存在方式，你可以理解为灵气生出了灵智，更像成了精一样。”
吞仙鼎把话得更直白，随后才略带玩笑地补上一句，“和原本世界秩序下的灵气可不是一种东西，不管是你还是那三个护道者，都不可能轻易吸收这些灵气。”
“世上居然还有成精的灵气？”
叶晨先惊了一声，旋即才回神，觉得这话荒诞却又合乎眼前所见。
“这不过是一番比喻而已，你不用太过在意。”
吞仙鼎稍一收敛语气，继续解释，“难在门槛。你得先让自身与此处秩序互相咬合，再把这里的灵性磨成你熟悉的形状。若做不到，强行吞纳就是以凡躯承雷池，十之八九要被撑碎经脉。”
叶晨沉默着把这番话一遍一遍在心里过，眉峰越压越紧。若真如所言，以他如今的肉身与境界，怕是连一丝一缕都承受不起。
难怪魅黎三人困在这片地多年，修为最高也不过元婴。
原来吸收的只是最最基础的底层气息，像是用漏勺接雨，靠岁月堆出来，几乎不需悟性，只要活得够久便能往前挪一步。
“其实，你若是能启用灵戒的话，吸收起来就不会有任何阻碍，只可惜太虚封印，把灵器给屏蔽了。”
吞仙鼎补上关键一笔，话里也带了几分无奈。
“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叶晨这样回应，才抬眼打量远处那道如穹倒悬的微光屏障，那里像有无形的波浪一圈圈向外荡开，把所有外来之力都温柔而冷漠地推拒在外。
他在心中揣摩那位留下簇的古老宗门宗主，隐约能从封印的细处嗅出一丝意志痕迹，古拙而高远，像看不见的手正安静注视着闯入者的每一次呼吸。
“按照你刚才的法，只怕穷尽一生，永生永世，都没法做到吸收这周围的灵气吧？”
叶晨把最现实的担忧挑明，开口之后才露出一点苦笑。
修行之人最忌空耗岁月，这里地清澈到近乎苛刻，若不能化为己用，再好的灵机也只是囚笼里闪光的诱饵。
“难，不是不可能。”
吞仙鼎给出了一线转圜，紧接着才把思路一点点摊开，“你可以绕。第一，借外力，不是灵器，是规则同调的‘引子’，哪怕是一缕异象或一段契合的经文，只要能让你与此域的节律对上拍子，就能撬开一道缝。”
“第二，借自我，拆掉你身上对旧世界的依赖，把根法里的固有路径慢慢磨去，别急着吞纳，只要先让真元在体内按此域的节律走一圈，哪怕很慢，也算迈入门内。”
“第三，借时机，簇的灵性并非恒稳，太虚封印每到某些时刻会微弱起伏，那是最容易靠近的窗口。”
“听着像三条路，条条要命。”
叶晨先把话挑出来，随后才把心境敛拢，让思绪像线一般绞紧。
他能感觉到时间正从指缝里一点点滑落，自己每耽搁一刻，外界就多一分不可测的变数。
燕氏、魅黎、上界的目光，全都压在远处，任何一步慢半拍，结局都会被改写。
“你若真要快，只能先学不会学，先改不会改。”
吞仙鼎给出一句近乎狠辣的忠告，待话出喉才放缓语气，“从最细微的地方开始，比如把呼吸的启闭换到此域的昼夜律上，把真元的起落改成顺应这里的潮汐。你先不求进，只求不被拒。等到有一，这片地不再把你当外来物，你再谈吸收。”
“明白。”
叶晨先把这一个字落稳，随即才缓缓合上眼。
他在无声里调整每一次吐纳，让心跳与穹深处那道微不可闻的脉冲对齐，像是把一面生疏的鼓，试着拍出同频的第一声。
他不再急着伸手去抓那铺盖地的光，只让真元沿着陌生的线路慢慢走，哪怕只是一寸，也要走得干净。
“若能这样持之以恒，你很快会感觉到一丝不同。”
吞仙鼎把最后的话完，才安安静静地收住声息。
“若按照魅黎他们的法，从头开始适应这里的规则，再往上修炼，我到底要花多少时间？”
叶晨把心底最大的关口再次问出，话音落地才张开眼，目光像刀一样压在前路上。
他清楚得近乎冷酷，一个选择错了，就是深渊一步。
时间可不等人！
“这就错了。”
吞仙鼎笑了笑，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叶晨，片刻后才接着道，“在太虚封印之内，虽然改变了所有的规则，但时间也几乎被抹平了，簇可以没有任何时间可言。”
“你是，进来的人都不老不死？”叶晨按住心头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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