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台的排练室总是弥漫着松节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我对着镜子调整耳返位置时，柳智敏正被造型师围着整理裙摆，银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紧张吗？”她忽然朝我这边看过来，隔着忙碌的工作人员，眼神清亮。
我捏着麦克风的手心沁出薄汗，老实点头：“有点。”
她趁造型师转身拿发胶的空档，快步走过来，飞快地塞给我一颗糖。柠檬味的硬糖在掌心硌出的印子，她压低声音：“含着，会好点。”
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音乐。前奏响起时，我下意识地看向左边——柳智敏正好朝我这边偏过头，嘴角带着一个极淡的笑，像是在“别怕”。
走位比练习时顺畅得多，大概是身体里残留的肌肉记忆在帮忙。唱到副歌部分，我和柳智敏有个肩并肩的动作，她的手臂轻轻碰了碰我的，力道很轻，却像按下了某个开关，我忽然就不抖了。
下台时腿还在发软，宁艺卓勾着我的脖子笑：“可以啊林溪，没掉链子！”吉赛尔递过来一瓶水，inter在旁边点头：“ending pose很稳。”
柳智敏走在最后，经过我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糖好吃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颊有点发烫：“嗯，酸酸的。”
她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下次给你带草莓味的。”
打歌后台像个旋转的万花筒，摄像机追着人跑，工作人员穿梭不息。我抱着应援棒站在角落，看着柳智敏被记者围住，从容地回答着各种问题。她今化了上扬的猫眼妆，黑色吊带裙外面罩着银色亮片外套，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视线对上时，她对着我这边眨了眨眼，动作快得没人发现。
回宿舍的车上，大家都累得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戴着耳机看粉丝拍的舞台直拍，忽然感觉有人碰我的胳膊。柳智敏朝我这边凑了凑，示意我把耳机分给她一只。
视频里正好放到我们肩并肩的那个动作，她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电流音：“这里你的表情太紧绷了，下次放松点。”
“怕出错……”
“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侧过头，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你是aespa的第五人，不是谁的影子。”
我心里一动，刚想点什么，她却已经靠回椅背，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只是那只没戴耳机的手，悄悄往我这边挪了挪，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背。
宿舍楼道里静悄悄的，inter和宁艺卓先走了进去，吉赛尔打着哈欠跟在后面。我和柳智敏走在最后，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明早上想吃什么？”她忽然问。
“啊？”我没反应过来，“宿舍食堂不是只有三明治和牛奶吗？”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我，楼道的感应灯正好亮起，照亮她眼里的笑意：“我知道附近有家开得很早的粥铺，五点半开门。”
我愣住了：“可是六点就要集合去公司……”
“那就五点起。”她得理所当然，“去晚了就没海鲜粥了。”
回到房间，我对着花板发呆，手心好像还残留着柠檬糖的余味。手机震了一下，是柳智敏发来的消息：“明早五点，我叫你。”后面跟着一个狐狸探头的表情包。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我摸出那颗被体温捂化了一点的糖纸，忽然开始期待明的海鲜粥了。
或许成为第五人，也不全是难事。至少现在，我知道有个人会在五点叫我起床，去赶一碗热腾腾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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