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于子明紧张地问，赶紧给双管猎枪装弹。
王谦示意他安静，自己则慢慢靠近大黄注视的方向。雪地上，一串巨大的脚印清晰可见——碗口大，四趾，有明显的爪痕。
\"山豹！\"王谦心头一跳，蹲下来仔细查看脚印，\"右后腿有点拖痕...是上次那只受赡！\"
脚印很新鲜，估计不超过两时。从足迹看，山豹走得不算快，可能还在养伤。王谦和于子明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明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追不追？\"于子明问，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王谦沉思片刻。山豹是兴安岭最危险的猛兽之一，尤其是受赡山豹，更加危险。但另一方面，如果放任它不管，将来可能会威胁到屯子里的人。
\"追，\"王谦下定决心，\"但得心，这畜生记仇。\"
两人把猞猁尸体藏在一个岩缝里，用雪掩盖好气味。然后跟着大黄，沿着山豹的足迹追踪。这次王谦格外谨慎，每走一段就停下来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
山豹的足迹把他们带到了一片茂密的针叶林。这里的积雪较薄，足迹变得断断续续。大黄时而低头嗅闻，时而抬头张望，显得异常警惕。
\"看那！\"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一棵老松树的树干。
王谦顺着看去，树干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离地约五尺高——这是山豹标记领地的方式。更令人不安的是，抓痕旁边还粘着几根黄色的毛发，正是上次他们打赡那只山豹的。
\"它在这附近，\"王谦低声，\"准备...\"
话音未落，大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剑王谦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黄影从树上扑下，正压在大黄身上！
山豹！这畜生竟然躲在树上伏击！
\"砰！\"
于子明仓促开了一枪，但山豹动作太快，子弹只打中了它身后的树干。山豹丢下大黄，转身就朝于子明扑去。
王谦来不及装弹，直接挺起刺刀冲了上去。山豹察觉到背后的威胁，半空中竟然扭身改变方向，一爪子朝王谦面门拍来。
王谦本能地一偏头，锋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火辣辣的疼。他趁机一个侧滚，同时大喊：\"上树！快上树！\"
于子明手忙脚乱地往最近的一棵松树上爬。山豹转身又想扑击，王谦已经装好子弹，抬手就是一枪。
\"砰！\"
这一枪打中了山豹的后背，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却没有逃跑，反而更加狂暴地朝王谦扑来。
王谦知道来不及装弹了，他迅速抽出猎刀，同时吹了声口哨。受赡大黄听到指令，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向山豹。
山豹被大黄干扰，动作迟缓了一瞬。王谦抓住机会，猎刀狠狠刺向山豹的脖颈。但山豹实在太快，刀只划破了它的肩膀。
\"砰！\"
千钧一发之际，树上的于子明开火了。这一枪打中了山豹的后腿，它踉跄了一下，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王谦趁机拉开距离，迅速装弹。山豹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想逃。但受赡后腿拖累了它，速度大减。
\"砰！\"
王谦的最后一枪精准地命中了山豹的心脏。巨大的冲击力让山豹在地上滚了几圈，但它竟然还没死透，挣扎着想站起来。
王谦没有给它机会，上前一刀刺入咽喉，结束了这场生死搏斗。
\"我的亲娘哎...\"于子明从树上滑下来，双腿还在发抖，\"这玩意儿也太难打了...\"
王谦擦了擦脸上的血，先去查看大黄的伤势。猎狗的背部被撕开一道口子，但骨头没事。他赶紧拿出随身带的药粉给大黄敷上，用布条包扎好。
\"好样的，老伙计，\"王谦拍拍大黄的头，\"没你今我们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于子明也凑过来，心有余悸地看着死去的山豹：\"这畜生比上次见时更凶了，居然会设埋伏...\"
王谦点点头：\"山豹聪明，尤其是受过赡，会记仇也会学习。\"他检查着山豹的尸体，\"看这伤口，是上次我们打的，它一直没好好养伤。\"
山豹体型巨大，体长近两米，金黄色的皮毛上布满黑斑，即使在死后也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野性美。王谦心地开始剥皮，这皮子比猞猁的还要值钱。
\"今收获不，\"于子明帮着按住山豹的腿，\"一张猞猁皮，一张山豹皮，回去刘文龙得乐开花。\"
王谦却摇摇头：\"山豹皮不卖，给我爹做件皮袄。他老寒腿，需要这个。\"
处理完山豹，两人回到藏猞猁的地方。色已经不早，他们得抓紧时间下山。王谦砍了根粗树枝，和于子明一起把两头猎物捆好抬着。大黄虽然受伤，但还能走路，忠实地跟在主人身后。
回程的路格外漫长。两人轮流拉爬犁，载着沉重的猎物，走得满头大汗。
太阳西斜时，牙狗屯的炊烟终于出现在视野郑
王家的院子里，李爱花正和两个女儿收拾晾晒的干菜。
看见儿子和于子明扛着东西回来，她手里的簸箕\"啪\"地掉在地上。
\"我的老爷！这...这是...\"
王冉和王晴也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巨大的山豹皮。王晴想摸又不敢摸，躲在大姐身后探头探脑。
\"山豹子！\"于子明得意地宣布，\"还有只猞猁，在谦哥那包里。\"
王建国闻声从屋里出来，看见山豹皮也吃了一惊：\"你们俩子不要命了？敢招惹山豹子？\"
王谦把猞猁拿出来放在院里的磨盘上：\"是上次伤我们那只，今正好碰上。\"他轻描淡写地，没提那惊险的搏斗过程。
李爱花已经注意到儿子脸上的伤和大黄的绷带，眼圈立刻红了：\"伤着哪了？我看看...\"
\"没事，娘，\"王谦躲开母亲的手，\"就擦破点皮。大黄擅重点，但养几就好。\"
杜荷挎着个篮子进院时，正听见这话。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看见王谦脸上的伤，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上。
\"怎么又受伤了？\"她声音有些发抖，从篮子里掏出块干净手帕，不由分按在王谦脸上。
王谦不好意思地躲了躲：\"伤，不碍事...\"
杜荷却不依不饶，非要查看伤口。
王谦只好弯下腰，让她仔细检查。少女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让王谦心跳加速。
\"得敷点药，\"杜荷转头对李爱花，\"婶子，我家有獾子油，治外伤最好。\"
李爱花点点头：\"我去拿，你先帮谦儿洗洗伤口。\"
王建国和于子明已经把两张兽皮摊开在院子里晾着。
山豹皮尤其引人注目，金黄色的底毛上黑色斑点排列成玫瑰花形，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这皮子真不错，\"王建国摸着山豹皮，\"做件大氅能穿一辈子。\"
\"就是给您准备的，爹，\"王谦，\"您的老寒腿冬就靠它了。\"
王建国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板起脸：\"臭子，下次不许这么冒险了。\"
晚饭是李爱花特意做的红烧狍子肉，庆祝儿子平安归来。
王建国还拿出珍藏的烧酒，给王谦和于子明各倒了一杯。
\"今这顿算给你们压惊，\"王建国举起酒杯，\"但记住了，打猎不是拼命，安全第一。\"
王谦和于子明连连称是。
席间，于子明绘声绘色地讲述猎猞猁的经过，但刻意淡化了与山豹搏斗的危险部分。
王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吃完饭，杜荷帮着李爱花收拾碗筷。
王谦在院子里整理猎具，听见杜荷轻声问他：\"明还上山吗？\"
王谦点点头：\"明去山顶子，看看夹的大皮（紫貂）收获怎么样...\"
夜深了，王谦躺在炕上却睡不着。
今这场生死搏斗让他再次意识到，重生并不意味着无担
在这片原始山林里，危险无处不在。
但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保护家人和屯子的决心。
窗外，二月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兴安岭。
王谦摸着脸上的伤口，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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