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白忱雪。
凌雪的今世。
顾近舟本能地想，到时楚帆会不会重新变成傻子？
但是他迂回了一下，“你只是一缕残魂，飘来飘去的，去找她，有什么用？”
顾楚帆表情木然，“会有办法的，一定会。”
“你是灵体，灵体属阴，你去找她，会不会对她有伤害？”
顾楚帆眼睛不睁，下逐客令，“你走吧，我要静一静。”
顾近舟暗道，臭子挺有性格！
还是原来的楚帆可爱。
可是他以前老嫌他烦，因为他从总爱黏着他，成哥哥哥哥地喊，像个跟屁虫一样。
人可能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吧。
被顾楚帆驱逐，顾近舟返回家郑
倾宝傲娇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书。
顾近舟换了衣服，洗了把手，走到她面前坐下，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问：“倾宝，在看什么？”
倾宝言简意赅一个字，“书。”
“什么书？”
倾宝将书递到他眼下。
看清那书的内容，顾近舟差点笑出声。
那是一本关于公司股权架构的书。
他看向女佣，“谁给倾宝拿的这本书？”
女佣答：“她去您书房里找的，看来看去，非要拿这本。她认不了几个字，但是看得很认真。”
女佣拍倾宝的彩虹屁，“倾宝年纪就喜欢看这种书，长大后肯定是个女霸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彩虹屁拍得顾近舟十分受用。
他将倾宝高高举起来，“等倾宝长大后，爸爸的股份都给你好不好？你去接爸爸的班。”
倾宝嫌弃，“不要，我要自己开公司。”
顾近舟笑得唇角压不下来，“我们倾宝这么有骨气？”
倾宝鼻子娇哼一声，“当然。”
陪够倾宝，顾近舟又去陪泊言。
泊言在他怀里，一双脚不停地踢踏，张着嘴啊啊啊地同他话。
饶是顾近舟再聪明，也听不懂婴语。
他只得答非所问。
泊言气得头一扭，不理他了。
顾近舟对颜青妤道：“得，这子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你脾气那么好，生的娃脾气没一个像你。”
颜青妤瞟了他一眼，“谁叫你基因那么强大？”
顾近舟低头亲亲泊言的脸蛋。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泊言右手握成的拳头在被顾近舟亲到的地方蹭了蹭，仿佛很嫌弃。
顾近舟笑出声，“俩娃虽然脾气不好，但是都像我一样聪明。”
笑着笑着，想到顾楚帆，不只命中无子，还会短命。
无子、短命也罢了，偏偏国煦的残魂还想走。
等他一走，楚帆又会成傻子。
本是家中最好命的一个，如今成了命运最凄惨的一个。
把泊言递给颜青妤，顾近舟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拨打沈予的号码。
也不知沈予在做什么。
直打了九十九遍，沈予才接听。
顾近舟本就没什么耐心，气得直蹙眉，“唐僧取经八十一难，找你比唐僧取经还难。你是不是每次都能提前猜到我找你有什么事？”
沈予道：“你最近问得太多了。”
顾近舟不理他的揶揄，“国煦以后他会走，到时楚帆会不会重新变傻？”
沈予沉默。
“知道你怕泄露机，如果不会变傻，你咳嗽一声。如果会，你别有任何反应。”
沈予没有任何反应。
顾近舟的心悬起，“这么，国煦的残魂一旦离开，楚帆还会变傻？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沈予仍旧不答。
顾近舟惋惜，“可怜施诗，好不容易和楚帆再续前缘，要么面对的是傻子，要么面对的是短命、无子、双重人格的非正常人。”
沈予道：“你命中还有一女。”
顾近舟不怕孩子多。
反正家大业大，养得起。
怕的是几个孩子个个都是人精。
倾宝和泊言，已经够他受的了，尤其是倾宝，他一不心，倾宝就他重男轻女，搞得不怕地不怕的他在家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若再来一个精得像猴似的女儿，他在家不得打起一百分的精神？
他还要再问沈予顾楚帆的事，却发现手机已黑屏。
再打，沈予关机了。
显然，那子是故意岔开话题。
顾近舟看向颜青妤，道：“予我们还会有一个女儿，若生下，养在我们身边，户口落到楚帆名下。到时我们两家一起养，怎么样？”
太突然，颜青妤怔了一下，过片刻，点点头。
一起养，她也能接受。
反正都住在一起。
五后。
沈予等人开始动身。
因为去的是泰柬边境，不适合出动战斗机，一行人要乘坐特备的专用飞机。
沈予经常去打仗，众人已经习惯。
顾楚帆却是第一次，且是坐着轮椅出校
上飞机前，顾傲霆拉着他的手，哭得像个泪人儿，“帆帆我的宝，我的心头肉尖儿，我的乖重孙，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你又没有功夫，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已经这么惨了，若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哟？”
顾楚帆笑着安慰他，“太爷爷，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放心。”
“我放什么心？你要是像予那样，一身本事，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你打就没有学武的根骨，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顾楚帆拍拍他的手，“我一定会安全回来，别哭了。”
施诗也来送校
但她来晚了一步。
站在人后，她听到了顾楚帆话正常的声音。
这才知，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装傻，骗她。
她想扭头就走，可是想到此行凶险，顾楚帆这一去，生死未卜，她的脚千斤般重，一步也挪不动。
顾楚帆瞥到了她的裤腿。
他冲她喊：“学妹！”
不再是姐姐。
是学妹。
久违的称呼，死去的记忆重新活过来。
施诗鼻子发酸。
众人纷纷让出空间。
施诗的身形整个显露出来。
她穿一件栀子白色短款薄呢外套，腿上是一条款式简洁的长裤，长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职业原因，她衣着打扮都是简洁干练，素面朝。
顾纤云对她：“楚帆怕他智商恢复正常，你就不来了，所以才装傻，你别气他。”
施诗用力点头，“我不气。”
“去吧，下次见面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施诗抬脚朝顾楚帆走去。
身后传来顾纤云的声音，“孩子，这四年，辛苦你了。”
施诗没想哭的，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下来。
并不是因为辛苦和委屈，而是因为顾纤云的包容。
她和萧肖交往，订过婚，甚至差点结婚。
可是她归来，顾纤云不翻旧账，只对她辛苦。
走到顾楚帆面前，施诗垂下眼帘望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声音发硬：“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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