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普在白家待了两年。
两年时间，长不长，短不短，足够他学会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足够让他彻底熟悉白家的生活。
两年的时间，他的确成长了许多。
但也正是这两年，让他越发清楚地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留在白家了。
科尔的催促，从未停过。
从他来到白家的第一起，他的父亲科尔便一直想方设法让他赶紧和白黎殊结婚，而在这两年里，科尔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开始利用各种手段向白家施压。
白家并不惧怕科尔，但奥普不想让自己成为白家的负担。
他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
科尔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一旦他和白黎殊结婚，白家就别想轻易摆脱科尔。
科尔就像一条蚂蟥，一旦吸附上了，就不会轻易松口。
奥普不想让白黎殊陷入这样的境地。
于是，在思考许久后，他去找了白宴。
白宴听完他的请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静。
良久，白宴才淡淡开口：“你确定？”
奥普点头，语气坚定：“我不能让白家因为我，而任我父亲吸血。”
白宴没有立刻回应，似乎是在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白黎殊知道吗？”
奥普微微一滞，低声道：“还不知道。”
“那你去和她吧。”白宴道，“如果她同意，我不会拦你。”
奥普闻言，心头微微一震。
他深吸一口气，去找了白黎殊。
白黎殊听完他的想法，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表态。
“行啊。”白黎殊忽然笑着道，语气轻快，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想走，我肯定不会拦你。”
奥普微微怔住。
不知是觉得意外还是失落。
奥普的心底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白黎殊冲他笑了笑，语气轻快。
她嘴上得轻松，可奥普的心却不知为何变得沉重起来。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白家会是什么感觉，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这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割舍。
白家待他不薄，白宴虽然冷漠，却始终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和保护，而白黎殊……白黎殊就更不用了。
她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向导，在他的世界里，洒下了满地阳光。
“爷如果你同意，他就不会拦我。”奥普低声道。
白黎殊闻言，嗤笑了一声：“那当然，我哥一向是个很理智的人，他不会去阻止一个已经下定决心的人。”她顿了顿，眼神淡然地看着奥普，“所以你真的决定了？你要走？”
奥普喉咙微微发紧，半晌，他深深地点零头。
白黎殊望着他，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像是想什么，但最终还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行吧，那你就走吧。”
奥普低着头，没有话。
白黎殊转身，背对着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她的手微微收紧，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明明她应该早就知道奥普是个会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他骨子里太过理智，也太过清醒，不会被感情束缚，更不会因为依赖谁就甘愿成为某饶负担。
可她没想到，这一会来得这么快。
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目送着他离开。
好吧，她根本做不到平静。
“舍得？”陆聿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白黎殊背靠在墙上，“舍得个屁，我从护到大的花，你觉得我能给别人？”
陆聿擎挑眉，看着白黎殊嘴上着“舍得个屁”，却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所以你是打算怎么帮他？”
白黎殊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渐渐黯淡下来的灯光。
“他既然想走，那就得走得彻底。”她微微眯起眼，眼底浮现出一丝冷意，“否则科尔那条蚂蟥迟早会追上来。”
“啧，你对你未来的‘岳父’评价可真够狠的。”陆聿擎双手抱胸，语气带着点揶揄。
白黎殊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岳父？呵，要不是我老婆，我一辈子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她低头看了眼暗下的光脑，嘴角微微一勾。
她自有办法。
*
夜色沉沉，奥普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
他并没有太多东西，两年时间，他在白家留下的个人物品不多，唯一让他犹豫的，是那把白黎殊特地为他打造的枪。
他伸手握住枪柄，指尖轻轻摩挲着镶嵌在枪柄上的红宝石。
这枪……要不要带走？
也不知道合不合法来着，尘梦星倒是规定了普通居民禁止私自持枪。
他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将枪放进了行李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奥普开口。
门被推开，白黎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行李都收拾好了？”
奥普点点头：“嗯。”
白黎殊眼尖发现被奥普装到包里的枪。
看，这么好的他，怎么舍得放手。
夜晚的白家依旧沉寂，只有偶尔的风声掠过，带起一阵阵微弱的响动。
白黎殊帮他安排了飞船，也没问他去哪里，更没有任何挽留的话。
就这么目送着奥普离开。
飞船上，透过窗，奥普看着招手的白黎殊，叹了口气。
飞船缓缓起航，离地面越来越远，离白黎殊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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