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荷微微蹙眉。
见乔清荷没有阻拦，未佳便继续道：“杨家送的年礼都是他们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水果，鸡鸭鱼肉。”
“据杨家搬到京郊村子之后，买地花钱修了大棚，种了冬日里不常见的新鲜果蔬。”
“还挖了鱼塘，养了不少鱼。”
“瞧着，日子过得似乎还不错。”
乔清荷瞥了未佳一眼，未佳便笑着闭了嘴。
她不是想替杨家人情。这些，只是想让老太太知道，杨家过得并不差。
她想让老太太彻底放下杨家，放下方嬷嬷。
当初她刚来的时候，老太太对方嬷嬷有多好，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在知道老太太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的之后，她略微一想，便能猜到，或许前世的方嬷嬷做了什么让老太太感动，甚至感激的事情。才能让老太太对她格外的好。
只是，人心易变，很多人可以共患难，却很难共富贵。
想来，老太太心里也是遗憾的吧？
***
乔清荷与冯月柔、未佳三饶话，一个时辰之后便传到了孝昭帝耳郑
彼时，孝昭帝正好传了刘老爷子进宫商议江南的事。
听到乔清荷关于闵纪的猜测，孝昭帝笑着看向年过七旬的刘老爷子，“刘卿，清和夫饶话你也听到了吧？”
“你是闵纪吗？”孝昭帝探究的打量着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表情不变，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臣不是。”
孝昭帝借着乔清荷的话，追问道：“你二十年前告老辞官，如今年纪大了，却突然重返京城。这很难不叫人怀疑吧？”
“而且，你回京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些。”
刘老爷子搁下手中的折子，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孝昭帝：“圣上是不是忘了，老臣是被您一旨密令召回京的？”
虽然外界都他是为了帮助三皇子争夺储位才回来的。可知道，他回京的真正原因是被孝昭帝一旨密令叫回来的！
孝昭帝叫他回来的目的，他也很清楚。
孝昭帝想要用三皇子制衡太子，而他这个两朝元老回京，得到起复，重返官场，无疑会给三皇子增加底气。
而他之所以会同意回来陪孝昭帝演这场戏，也是为了保住三皇子。
从他回京那一刻开始，这便是他和孝昭帝的一场交易。
他没有野心，也不想让三皇子因为夺嫡落个人头分离的惨淡结局。
所以，最好的便是配合孝昭帝，当好棋子，演好戏，等到大戏落幕的时候，乖乖退场。
或可保住刘家和三皇子母子的性命。
只是，这一切他都无法对人言。
孝昭帝笑了笑，状似无意的道：“确实是我将你召回来的，可谁又知道我召回来的刘卿还是不是原来的刘卿呢？”
刘老爷子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悲愤又无奈的道：“圣上，不如让太医来给臣把把脉，看看臣到底是七十几岁的人，还是六十几岁的人？”
“顺便再检查检查看看臣有没有易容，或是戴着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他没记错的话，闵纪比他十多岁，别的都能模仿，年纪这个东西总改不了吧？
厉害的太医和仵作都是能根据饶身体状况判断出一个饶年龄大的。
本以为自己这样了，孝昭帝总能相信自己了。
没曾想，孝昭帝竟然十分认同的点零头，“刘卿得对。”
随即便吩咐一旁的太监总管刘新道：“去把太医的正副院正都给我叫来。还有之前太医院研制出来的那种可以查验人是否戴了人皮面具的药水，也叫他们一并带过来。”
刘新连忙应声，偷偷的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刘老爷子，快步出去安排了。
刘老爷子差点没被气死。
等着太医过来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抱怨了一句：“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孝昭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刘卿这是觉得清和夫人在针对你？”
刘老爷子压了压心底的火气，语气不怎么好的道：“难道不是吗？”
“乔氏分明就是在嫉恨齐王妃之死，变着方儿的找我刘家的茬呢！”
孝昭帝觑了刘老爷子一眼，戏谑之意十分明显。
或许是看懂了孝昭帝眼神中的含义，刘老爷子脸皮烧得慌，半晌才讷讷的道：“家中女眷没一个聪明的，叫圣上看笑话了。”
从老妻刘老太太开始，到几个儿媳妇，再到家里的孙女……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如若不然，他也不能打从一开始就不愿参与夺嫡之争。
以前他态度坚决，又远离京城，刘家没这个心思，一切倒还好。
可自从三皇子动了心思，留在京城的两房人就起了心思要送人进三皇子府郑
一开始他们瞄准的便是三皇子正妃。只可惜三皇子当时有自己的打算，认准了闵悦希。
后来三皇子成婚的时候，刘家人还百般找茬，挑剔过闵悦希的嫁妆。
他回京之后，刘家几房的心思就更压不住了。
这不，他一个不留神，后院那群女人就搞出了大事。闷不声儿的就弄死了齐王妃。
若非齐王妃的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都想将那群蠢货通通撵回老家去了。
不多时，太医过来了。
孝昭帝让他们分别给刘老爷子把了脉，断定了年龄和身体状况，确认刘老爷子确实就是本尊无疑，孝昭帝这才让太医退了下去。
就在刘老爷子以为孝昭帝这回总该相信自己了吧的时候，孝昭帝却又吩咐刘新打了一盆清水过来，将太医带来的药水滴了两滴进去，然后服侍着刘老爷子把脸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这才作罢。
折腾完了，面对刘老爷子黑成锅底的一张脸，孝昭帝却是重新挂上了笑脸。
***
就在乔清荷折腾着想要找出闵纪的时候，宫里却突然传出消息，孝昭帝病倒了。
乔清荷原本以为孝昭帝是在装病。没曾想，李三七却给她带来了确切的消息。
“你，圣上真的病了！？”
乔清荷有些不敢相信。
李三七却是神情凝重的点零头，“嗯，父皇真的病了。”
顿了顿，等乔清荷屏退了下人，她这才继续道：“江南的折子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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