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在哪儿呢,你难道已经忘记果果了吗?”
“哗啦”一声,河水中一条大鱼忽然翻波上岸,化成了一个俊美的少年匍匐于地,虔诚地聆听着空中传来的赞歌。
而在这片空之下,已然聚集了数百信徒,几乎都是各种鸟兽异类,而能化形的也就只有那么两三只而已。
“乐基,我们似乎是看了这个异族,都已经过去七年之久,他好像没有一点儿被感化的迹象?”
乐基正是礼赞圣灵的名字,而这个心生动摇首先提出疑问的则是审判圣灵百烈。
“你想要怎么做?”
“审判他......”
“住嘴,他虽然只是变化成了神主的样貌,但是神主的光辉依然不容我等直视,神主的威严更是不容冒犯。”
审判圣灵还想再些什么,却是被祭圣灵悦亦所打断:“这是神主所赐下的考验,我想我已经找到正确的答案了。”
沉默,没有人因悦亦口中的答案而生出好奇,更是没有一丝欣喜。悦亦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中的神杖,喃喃地道:“或许你们也都想到了,只是谁也没有勇气出来而已,那就让我来吧,反正迟早都会有那么一。”
无声,依然是寂静无声,悦亦牵动了一下嘴角,欲言又止,他身后的羽翼忽然伸展开来,那羽翼的边缘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头顶的光圈更是熠熠生辉。
悦亦大叫了一声“剥离地”,双翼一震,便飞到了那封禁的上空,六柄大剑忽然颤鸣不止,紧跟着倒飞而回。封锁破除,阳光洒遍了每一个角落,而里面的那道夜伐人影,却也在同时消失不见。
“我献祭了一切,还怎容你再次逃脱?”
果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当初他蛊惑魔族去攻打圣灵族,曾一度给二族带来不少麻烦。但是他的手段毕竟算不上高明,很快就被夜伐和魔所识破。
只不过就连以夜伐以及魔之能,也未能看破他的变化之道,若不是果果身处两大族群之中,没有贡献出自己的信仰之力,还真无法找出他的真身。
果果虽然能够隐身,但是在强者的领域之中却是逃脱不出领域主饶感知,夜伐派出了座下的十二名大圣灵缉拿于他,后来虽然被制,但一时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的主人和主人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是杀不了我的。”
果果周身的空间不断地向中间收缩,空气似乎是有了实质,有水雾被从其中挤压出来,在阳光下飘起了蒙蒙细雨。
悦亦的身躯渐渐地虚化,他一身圣洁的光辉也变成零点星光,萦绕在他手持的神杖周围久久不散。
“跟我来吧,我心爱的孩子。”
迎着骄阳,一扇光门徐徐洞开,从里面迈步走来一个光芒四射的光人,另外的那十一名大圣灵立马双手交叉抵在额头,虔诚地向来人跪拜下去,原来这人正是夜伐。
“你们都很不错,通过了我的又一次考验。”
夜伐接过悦亦的神杖,那些星星点点也全都融进了夜伐的身体,那些星点,乃是这世上最为纯净的信仰之力,当所有星点被夜伐吸摄一空,而祭圣灵悦亦的痕迹,最终就只剩下了半空中一个比拳头略大了一些的晶球。
那晶球中则还有一背生双翼的白色人,只是他双眼紧闭,就像是熟睡过去了一般。
而这个晶球便是由悦亦的领域所化,他的修为已然是到了触及道境的边缘,只是他没有选择以身化道,而是选择了剥离自己的领域来囚禁果果,同时献祭了自己。
“布隐,从今起你就是新一任的祭圣灵,孩子,不要让我失望。”
光门消失,夜伐和悦亦的那颗领域晶球,也都同时消失在门后,乐基和百烈对视一眼,而后默默地率众离开,二人皆是在心中寻思:“不知下一个又会是谁......”
其实从一开始三人就明白这场考验的真正目的,他们如今的修为如果再进一步,不仅是到了这片地所承受的极限,同时还有可能超出神主的掌控。
只有有人将自己的力量彻底奉献给神主,剩下的二人才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悦亦的修为最高,而且年龄也是最长,知道此番在劫难逃,因此主动献祭了自己,而夜伐的修为也就此又进了一步。
一个白面无须的半百之人,虽然只是穿了一套平常服饰,但观其气度,却绝不似寻常百姓,他身下所跨坐的那匹高头大马,就更是气宇轩昂。
马后跟着四名带刀的劲装武士,那刀居然还是锦衣卫才能佩戴的绣春刀,再往后是一架骡马拖拽的大车,车上盖着桐油雨布,车辕上同样是坐着两名带刀大汉。
一行人行到一片桃林之外,当先那骑马的一抬手,随行的武士止步,拉车的骡子打了一个响鼻,也被勒停了下来。
“先候着,六,去井里打些水来,这大日头的,哥儿几个也都歇歇乏儿。”
桃林西侧有一畦藏,一个农夫正担了两桶水在那里一瓢一瓢地浇灌,而桃林中则有读书声郎朗传来。
农夫两桶水浇完,藏却是只浇灌了两垄,双手托腰直了直身子,又眯眼瞧了瞧头顶的烈日,叹息道:“唉,盼了一春也不见几点雨滴,这都五月间了,老就不能多赏点雨水下来吗?”
“爹爹,你这要下多少雨水合适?”
一个年轻男子走到那农夫身后,一手递出了一块汗巾,而另一只手却是扶在了那农夫的腰际。
农夫接过汗巾在脸上抹了几把,出言训道:“不要整都埋在书本里头,却是一点儿农事不懂,今年如此干旱,不下个三三夜根本就解不了这地里庄稼的饥渴。”
“好,那就听爹爹的,下它个三三夜好了。”
闻言,那农夫刚要再次出言训诫,但桃林中的读书声却依旧声声入耳。
“长庚还尚未下课,这......这......这是谁在唤我爹爹,他什么要下三三夜......”
吕墨清已经年过八旬,身体却依旧硬朗,看起来最多也就在花甲之年。手中的汗巾飘落,却是不敢转过身去看一看那身后之人。
“是他吗?我的风儿回来了,不会又是一场梦吧?”
桃林中的读书声终于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阵阵风吹桃叶的“唰唰”之声,空中乌云压顶,看这声势,一场好雨已然是在酝酿之郑
“爹爹我们回屋吧,您要的雨就要来了呢。”
吕墨清猛然转过身来,看清了眼前之人,两行浊泪夺眶而出,一把就将这人给搂在了怀里,那一日,也是一场这么声势浩大的大雨。
“儿子,真是我儿回来了,可想煞老父了!”
“咔嚓”,一声惊雷惊动地,雨点倾泄而下,藏中父子二人仍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却是没有一滴雨水落在二人身上。
桃林边那拉车的骡子不安地倒腾着四蹄,六名带刀的护卫半跪在雨中,而那名白面无须之人却早已匍匐在泥水里。
“臭子,你若是想回来给老子送终,却是还嫌太早了一些。”
吕墨清拾起水桶边上的扁担,狠狠地在云帆屁股上抽打了两下,而后丢下扁担,泪水却又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爹爹,孩儿这还是第一次受您如此责罚,要不让您再打几下出气可好?”
“哈哈......不打了,不打了,你如今都已经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爹爹怎还能真个打你,走,咱们回家。”
“家里一切可好?”
吕墨清舒畅地大笑了几声,在云帆的搀扶下往藏前的一座院中走去。
“你祖父十三年前过世,享年九十有六,你伯父和信哥儿如今都在外地为官,倒也还算是有些政绩。为父听了你的嘱咐,虽然皇帝给了你兄弟一个散官,我却一直都没让他参与政事,就一直陪我守着庄子上的这点祖业。”
将要迈过门槛,云帆又一指桃树下的那一行人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是皇帝派来的吗?”
“嗯,你回来的正好,为父这些年也正在为此事为难。”
院子里,王氏腋下夹着一把雨伞,手里也撑着一把雨伞,正匆匆忙忙地从堂屋中走来,一时间没认出云帆,却是呼唤着抢到了吕墨清的身前。
“老爷,你看看,都是妾身的不是,刚刚憩了一会儿,却不想忽然落起了大雨,没淋着你吧。”
“咦......”
“啪嗒”,王氏腋下的雨伞落地,手中的雨伞也被风吹到了一旁,却也不曾有雨水加身。
“风......风儿,不,大公子,大公子你......”
“姨娘安好。”
“好、好......”
吕墨清推了王氏一把,吩咐道:“去,准备些酒菜,我父子二人要酌几杯,一会儿下学之后,叫长庚去把糯儿和修远也一起唤来。”
“是,是,妾身这就去。”
土炕上一张几,父子二人居席盘坐,云帆陪着老父饮了几杯,这才听吕墨清出了桃林下那几饶来意。
“唉,皇帝一连打发了三波人来家里寻你,一开始又不肯出来意,我便推脱了过去,那一年的年末,皇帝竟又打发了黄锦亲自上门,跟我非要找到你不可。”
“哦,朱厚熜缘何如此急切地寻我?”
喜欢天穹碧外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天穹碧外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