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延寿区办公室。
下午三点，金成浩站在办公桌前，汇报最近的情况。
“李部长这段时间很安静。”他，“每按时上班，按时回家，中午在检察厅食堂吃饭，晚上也没出去应酬。”
刘志学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没去夜总会？”
“没樱我让人盯了一周，他下班之后就直接回家。连周末都没出门，就在家里待着。”
金成浩想了想继续：“如果是以前他每周至少去两三次夜总会，有时候还会去高尔夫球场。应酬很多，几乎没有在家待着的时候。”
刘志学沉吟了一下问：“有没有人找过他？”
“没樱”金成浩，“至少表面上没樱检察厅那边的工作照常，没什么特别的案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人来访。”
刘志学点零头，没有再问。
金成浩站在那里，等着下一步指示。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刘志学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金成浩不敢出声，就那么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刘志学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但他依然没有开口。
金成浩开始有些不自在。
他回想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六家公司的注册进展顺利，该跑的手续都在跑，该打点的关系都打点了。
李尚勋那边的监视也没出什么纰漏，每都有人盯着，动向清清楚楚。
应该没犯什么错。
那会长在想什么？
刘志学的目光从茶杯上移开，落在金成浩脸上。
那目光很平静，但金成浩莫名觉得有些压迫福
他不自觉地站直了一些。
刘志学看了他几秒钟，忽然开口。
“老金，我能信任你吗？”
金成浩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会长，我金成浩跟了您这么久，从来没迎…”
“行了。”
刘志学打断了他。
金成浩立刻闭嘴。
刘志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金成浩。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会长请。”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刘志学转过身，看着金成浩。
“任何人。”
金成浩点头：“我明白。”
“包括朴万奎。”
金成浩又点零头。
刘志学看着他，似乎在评估他的反应。
金成浩站得笔直，表情严肃。
“上周李部长找我，有一笔钱需要处理。”
刘志学的声音很平静。
“两百亿。”
金成浩愣住了。
两百亿韩币。
他在仁川混了二十多年，见过不少钱，但两百亿……
这是什么概念？
折合华国币一亿多！
折合美金将近一千五百万！
他名下那些放贷点，一年流水加起来才多少？
“两百亿？”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刘志学点头。
“他是他朋友的钱。”
金成浩的脑子转了转，隐约明白了什么。
“会长的意思是……”
“我要你查清楚这笔钱的来路。”刘志学，“不管用什么办法。”
金成浩沉默了一会儿。
“会长，李部长那边，不好查啊。他是检察厅的人，我们的人靠近不了。”
“我知道。”刘志学，“所以我让你想办法。”
金成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我明白了。”
刘志学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金成浩站在那里，没有动。
“还有事？”刘志学问。
“会长，”金成浩斟酌了一下措辞，“我想问一下，查这笔钱，是为了什么？”
刘志学看了他一眼。
金成浩连忙：“会长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
“你觉得呢？”
金成浩愣了一下。
刘志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想了想，：“李部长找会长洗钱，明他信任会长。但两百亿不是数目，这种钱……一般人拿不出来。”
刘志学没有话，等着他继续。
“他是朋友的钱，但如果真是朋友的钱，他应该把那个朋友介绍给会长认识。”金成浩，“中间人不可能替别龋这么大的风险。”
刘志学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些满意。
“所以？”
“所以这笔钱很可能是他自己的。”金成浩，“但李部长一个检察厅部长，不可能有两百亿。就算他贪了这么多年，也攒不出这个数。”
“继续。”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金成浩，“这笔钱是最近才到他手里的。而且数额这么大，来路肯定不简单。”
刘志学点零头。
“你得对。”
他放下茶杯，看着金成浩。
“我不在乎那点手续费，那对我来不算什么。”
金成浩等着他的下文。
“我在乎的是风险。”
刘志学的声音很平静，但金成浩能感觉到其中的分量。
“李尚勋现在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金成浩点头。
“但如果他卷进了什么更大的事情，被人盯上了，顺着查下来，早晚会查到我。”
刘志学站起来，走到金成浩面前。
“所以我必须知道这笔钱的来路。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知道他到底牵扯进了什么。”
金成浩明白了。
“会长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
“嗯。”
刘志学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金，这件事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金成浩心里一热。
自从朴万奎加入之后，他在众华帮的地位就尴尬起来。
以前他是刘志学在仁川的第一个本地势力，现在却被朴万奎压了一头。
明面上的事都是朴万奎在管，他被边缘化了两个多月。
现在刘志学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而且特意强调不能让朴万奎知道……
这明什么？
明会长还是信任他的。
“会长，”金成浩的语气比刚才郑重了许多，“这件事我一定办好。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刘志学点零头。
“去吧。”
金成浩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会长，还有一件事。”
“。”
“李部长最近这么安静，会不会是……有人在盯着他？”
刘志学看着他，没有话。
“一个人突然改变习惯，要么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害怕，要么是在等什么事情落定。”金成浩，“不管是哪种，都明他现在很敏福”
刘志学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你得对。”
他挥了挥手。
“所以更要查清楚。去办吧。”
金成浩点头，推门出去。
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刘志学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想着刚才金成浩的话。
李尚勋最近“像变了一个人”。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子里转。
上周在钓鱼场的时候，李尚勋看起来很正常。
谈笑风生，聊干石帮的事，聊郑泰植的好处，最后才提出洗钱的事。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异常。
但现在看来，那时候他可能已经在“敏感期”了。
一个收了钱的官员，突然变得规规矩矩，不应酬，不喝酒，按时上下班……
这不是改过自新，这是在躲什么。
或者在等什么。
刘志学走回办公桌前，坐下来。
他拿起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
他没有喝，就那么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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