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虽然下着雨，但海市cbd依旧灯火通明。鲍文婕站在新开的港式打边炉店门口，朝匆匆赶来的两人挥手：“这儿呢！”
滕艳兰裹着一件薄外套，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有些疲惫。李睿则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是冲鲍文婕点零头。
“哎哟，两位大忙人总算赏脸了。”鲍文婕笑嘻嘻地引他们入座，“这家店刚开业，听老板是从香港请来的师傅，汤底绝了！”
滕艳兰环顾四周，突然挑眉：“这不是华贸科技楼下嘛。”
鲍文婕意味深长地眨眨眼，“某些人查案方便嘛。”
李睿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暗示，自顾自地翻开播：“要个沙爹锅底。”
热气腾腾的锅底很快端上来，鲍文婕殷勤地给两人夹菜：“尝尝这个手打牛肉丸，听超级弹牙！”
滕艳兰夹起一颗丸子，却突然皱眉：“你们，凶手为什么非要切走那两根手指？就为了拿戒指？”
李睿头也不抬：“戒指是一种信物，张德生，那是英威达送给周美玲的，儿子送给母亲戒指，这我从没听过。”
“对啊！”滕艳兰猛地放下筷子，“那他要拿那个戒指干嘛！”
鲍文婕瞪大眼睛：“喂喂，我是请你们来吃饭的，不是来开案情分析会的！”
两人却已经进入了忘我状态。
“还有那个仙人掌，”李睿突然道，“窗台的暗号，为什么偏偏那不见了？”
滕艳兰眼睛一亮：“因为有人动过！不定——”
“停！”鲍文婕忍无可忍地拍桌子，“你俩能不能消停会儿？案子明再查不行吗？”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对视一眼。李睿轻咳一声，低头喝了口汤。
但是，饭才吃到一半，滕艳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一件怪事。”
“又咋了？”鲍文婕睁大眼睛问道。
“张德生，到周美玲家打过她的电话，明她家里安装有固话，可是在现场却没有看到那部电话。”滕艳兰一拍桌子，“这电话肯定有问题！”
李睿立刻放下筷子：“你确定家里没有电话机？”
“我不会记错的。”滕艳兰抓起外套，“你要实在不信，我们现在就过去一趟。”
李睿站了起来：“好。”
鲍文婕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我的，你们真是……”
她眼睁睁看着两人风一样冲出去，气得直跺脚：“喂！账还没结呢！”
服务员心翼翼地问：“姐，还要加菜吗？”
“加个鬼！”鲍文婕愤愤地掏出手机，“这两人没救了！”
窗外，李睿的车一个急转弯，消失在了夜色郑
周美玲的公寓依旧拉着警戒线。滕艳兰打着手电，仔细检查，“没有，现场没有发现电话机。”
李睿在阳台接完电话，道：“这是电信公司调出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显示，呼出和接入的号码只有两个，一个是张德生的，一个是英威达的。”
滕艳兰眼神犀利，“蹊跷的是，15日晚上6点，周美玲给英威达打过一个电话，既然如此，英威达为什么自己很久没有跟周美玲联系呢？”
“也许，他的联系不包括电话联系吧。”李睿道，“我平常也……”
滕艳兰摇了摇头，“但是周美玲的屋里没有撬过的痕迹，窗户在里面关着，玻璃完好无损，电话机是如何不见踪影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英威达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走，”李睿大步往外走，“去华贸科技会我们的大孝子。”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滕艳兰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在月光下竟是淡淡的金色，像蝴蝶的羽翼般轻轻颤动。
“走啊。”李睿转过身，“发什么呆？”
滕艳兰这才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皮又痒了，怎么跟姐话呢！”
“你胖你还踹上了，真把自己当大姐大了。”
“你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鲍文婕发来的最新消息赫然显示在锁屏上：
滕艳兰，你要是拿不下李睿，我跟你绝交！
“李睿。”她突然叫住李睿，在昏暗的光线中直视他的眼睛，“等这事结束，我有话要跟你。”
没等李睿回应，滕艳兰已经快步走了上去，从李睿面前走过时，发梢扫过他的脸颊，留下一缕淡淡的茉莉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李睿眼中的惊讶逐渐化为笑意。
华贸科技大厦的顶楼依旧亮着灯。
英威达的秘书将他们引入办公室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轻轻碰撞。
“这么晚了，两位警官还有何贵干？”他转过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困惑。
滕艳兰直奔主题：“英总，您母亲家的固定电话，您知道在哪吗？”
英威达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杯中的冰块发出轻微的“咔啦”声：“电话？早就停机了。”
“停机多久了？”李睿追问。
“大概……一个月吧。”英威达抿了口酒，“我妈习惯用手机，觉得固话多余。”
滕艳兰心里\"咯噔\"一下。电信记录清清楚楚显示，15日晚上还有通话记录。他在撒谎。
“奇怪了，”她故作轻松地翻开笔记本，“电信公司那部电话15号还在使用呢。”
英威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酒杯“当啷”一声磕在办公桌上，酒液溅了出来。
“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最近公司事情太多，脑子有点乱。”
李睿突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出一片阴影：“英总，您15号晚上6点接过您母亲的电话，对吗？”
英威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
“通话时长3分27秒。”滕艳兰补充道，“您母亲在电话里了什么？”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英威达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开始飘忽。
“她……她身体不舒服，问我能不能去看看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我当时在开会……”
“是吗？”李睿冷冷地打断他，“可华贸科技15号的监控显示，您下午5点就离开公司了。”
英威达突然暴起，一把扫落桌上的文件：“你们到底想怎样！我妈死了，你们不去抓凶手，反而来审问我？！”
滕艳兰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英总，电话机在哪？”
“我不知道！”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也许是被凶手拿走了！”
“有意思。”李睿突然笑了，“您怎么知道是凶手拿的？万一是您母亲自己扔的呢？”
英威达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张着嘴却不出话来。
滕艳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在周美玲家垃圾桶内层提取到一枚指纹，与英威达右手指吻合。
她抬起头，发现英威达正死死盯着她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英总，”滕艳兰放缓语气，“您母亲最后那个电话，是不是跟您了什么重要的事？”
英威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哽咽了，“她她想跟张德生结婚……我在电话里明确了，这事没得商量。”
英威达突然捂着脸低声啜泣：“我不是不尊重她的意见，但我……我当时心很乱，我的公司正在上虱…”
“你们真的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是我妈，我亲妈啊，我怎么可能杀她！”英威达痛苦道，“你们的怀疑不觉得很荒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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