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要等到晚上吃,李朝宗和谢灵韵在中午就在路朝歌这里对付一口,反正王府的伙食从来都不差,而且路朝歌亲自下厨,虽然不是什么难得的事,但是谁也不会拒绝长安城厨王做的美食啊!
中午过后不久,李存孝也到了,他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着月白色长袍,更显得英挺俊朗。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姑娘,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气质温婉,是裴家的女儿裴锦舒;另一位穿着水蓝色衫子,眉目间带着几分妩媚,不用也知道这是李素娴,她今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打扮了一番。
两位姑娘显然是第一次来王府,神情间还有些拘谨。周静姝见状,连忙上前亲切地拉着她们的手:“可把你们盼来了,快里面请。存孝这孩子也是,一路上怕是都没好好照顾你们吧?”
李存孝挠头笑道:“二婶笑了,我哪敢怠慢她们。”
裴锦舒温婉地行礼:“见过王妃娘娘。存孝一路都很照顾我们。”
李素娴也行礼道:“早就听闻王妃娘娘贤淑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静姝笑着将两人引进花厅,又让人上了茶点,细心询问她们的喜好,很快就让两位姑娘放松下来。
“静姝在这方面总是很有一套。”谢灵韵对一旁的李朝宗低声道,“你看那两个姑娘,刚进来时还紧张得很,现在都能笑了。”
李朝宗点点头,眼中带着欣慰:“朝歌有福气啊。”
正话间,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路竟择清亮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只见路竟择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他今日穿着靛蓝色劲装,腰间佩着战刀,俨然一个将军的模样。只是进门时,他的脚步明显有些犹豫,眼神飘忽,似乎在寻找什么。
谢灵韵看到路竟择那模样,顿时就笑了起来:“朝宗,你看竟择那模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的是朝歌吧!”李朝宗笑着道:“我记得当年他领兵回来,他怕你揍他,他不就是这个德行嘛!”
周静姝闻声从花厅出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竟择回来了?”
路竟择见到母亲,立刻规规矩矩地行礼:“娘,我回来了。昨日在宫中与大哥研讨兵法,聊得有些忘乎所以就忘了时辰,就在宫中住下了,我是在大哥那住的。”
“哦?研讨兵法?”周静姝笑容不变,缓步上前替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那一定收获颇丰吧?”
路竟择看着母亲温和的笑容,不知为何后背一阵发凉,硬着头皮道:“是,大哥教了我很多……”
他的话还没完,周静姝已经收回了手,语气依然温和:“既然回来了,就去帮你爹准备炭火吧。今日家宴,你这个做儿子的,也该出份力。”
路竟择如蒙大赦,连忙应了声“是”,一溜烟就往厨房方向跑去。
谢灵韵在一旁看得分明,低声对周竟姝道:“你这是要秋后算账?”
周静姝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坚定:“大嫂,这孩子如今越发胆大妄为,若是不好好管教,日后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朝歌心软,这个恶人只好由我来做。”
路竟择颠颠的跑到了厨房,路竟择心翼翼地凑了过来:“爹,我来帮你。”
路朝歌看了儿子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娘吩咐的?”
路竟择点点头,声:“爹,娘是不是还在生气?”
路朝歌将手中的烧烤夹子递给儿子,压低声音:“自求多福吧,这回爹可救不了你。”
“我也没求你救我。”路竟择道:“只要别抽我就行,我这身板是真扛不住啊!”
“那就看你娘想怎么处理你了。”路朝歌道:“这件事,我是没什么发言权了,自求多福吧!”
“还不如现在就处理了我呢!”路竟择叹了口气:“这等啊等的,实在是太煎熬了,爹,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知道啊!”路朝歌笑了笑:“我也经历过很多这样的时候,不过总是会习惯的,现在只不过是你娘要收拾你而已,等将来到了战场上,你承担的要更多,这才哪到哪啊!”
“什么事你都能扯到战场上。”路竟择道:“爹,我去看看她们来没来吧!”
“去吧!”路朝歌摆了摆手:“你在这不够给我捣乱的。”
路竟择去了前面,没找到袁语初她们几个,就叫人套了马车过来,他亲自赶着马车去接她的三位未婚妻。
一路将三位姑娘都接上,路竟择唉声叹气的样子,让袁语初看了个满眼。
“你这是怎么了?”袁语初坐在车门旁边:“回来的时候倒是没见到你如此模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竟择就把事情的原委和袁语初了一遍,袁语初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她之前并没有多什么。
“有错受罚是情理。”袁语初道:“你也没必要想太多,婶婶毕竟是你的娘亲,她就算是罚你也不会太狠。”
“狠不狠的倒是无所谓。”路竟择道:“可是,这泰国煎熬了,你知道那种感受吧!”
“这个我知道。”陈瑾苏道:“之前我犯错了,我爹要罚我都是等家里没有外饶时候,就在等待的过程中,那才是最痛苦的,主要是心里不踏实。”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辘辘前行,路竟择握着缰绳,神情郁郁。袁语初见他这般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温声道:“你既知错,坦然受罚便是。婶婶向来明理,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坐在中间的陈瑾苏闻言,忍不住掩口轻笑:“语初姐姐得是。不过这种等待的滋味确实难熬——就像时候我偷吃父亲书房的点心,他知道后并不立即责骂,只淡淡‘晚些再’,那一整日我都坐立不安,连饭都吃不香呢。”
一直安静坐在最里的宋璟宸这时也柔声开口:“我倒觉得,王妃娘娘这般做法,正是看重竟择的表现。”
见路竟择回头看她,她微微垂眸,颊边泛起淡淡红晕,“若是不在意的,当场斥责几句便罢了。正因为放在心上,才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教导。”
路竟择苦笑着摇头:“你们得都有理,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他放慢车速,回头看了眼车厢内的三位姑娘:“待会若是娘亲真要罚我,你们可要帮我几句好话。”
袁语初挑眉轻笑:“这会儿知道讨饶了?昨夜在宫中与太子殿下‘研讨兵法’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她特意将“研讨兵法”四字得重些,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陈瑾苏扯了扯袁语初的衣袖,柔声劝解:“语初姐姐就别打趣他了。竟择既然知道错了,我们自然要帮衬着些。”
她转向路竟择,目光温柔:“待会见了王妃娘娘,你态度诚恳些,主动认错便是。”
柳明薇轻轻点头:“瑾苏得是,王妃娘娘最是通情达理,你诚恳认错,她必会从轻发落。”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几分:“况且今日家宴,还有这么多客人在,娘娘总会给你留些颜面的。”
路竟择听着三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慰,心中暖意渐生,脸上的愁容也淡去几分。
他轻扬马鞭,语气轻松了些:“其实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且我也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只是那种感受。”
袁语初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板起脸道:“你呀,就是仗着王妃娘娘疼你。若是换到别人家中,早就家法伺候了。”
车厢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快的笑声。路竟择听着身后姑娘们的笑,望着不远处王府大门的轮廓,忽然觉得,这份等待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
回到王府,袁语初三人进了花厅,见过了各位长辈之后,就去了后花园,她们同辈的人都在这里,大家坐在一起倒是有有笑,见到路竟择几人过来了,李存宁冲他们招了招手。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李存宁将路竟择拽了过来:“你这逃能逃几啊!昨躲在我那,你这还不是回家了。”
“躲是肯定躲不掉了。”路竟择耸了耸肩:“我现在就是伸着脖子等我娘来收拾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想开了就校”李存孝道。
“二哥,那个垂仁现在还拎出去挨收拾呢!”路竟择道:“我可是听了,那位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不是很好,在这么折腾下去,估计人就要疯了。”
“那不是还没疯吗?”李存孝道:“在坚持几吧!”
“再坚持几就真疯了。”李存宁笑着道:“我早朝结束之后去看了一眼,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了。”
“那怎么办?我叫人撤了?”李存孝道。
“撤了吧!”李存宁想了想:“已经够久了,就那些倭国人现在看垂仁的眼神都变了,没有最初的那种狂热了。”
“那我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李存孝道:“我明就告诉人别带他去了,又不是真想弄死他。”
“确实没必要让他死。”李存宁道。
“徐大将军不回来了?”路竟择突然问道:“真就准备把他老人家留在倭国了?”
“应该快调回来了吧!”李存宁想了想:“不过,二叔也没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的。”李存孝道:“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呗!唐大将军在组建东疆战兵,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往倭岛,蔡玉简将军现在要协助唐大将军组建东疆战兵中的水军,能打水战的还有谁啊?还要陆凤梧将军倒是要回来了,可是人家刚回来,你好意思给人家在扔倭岛?”
“不至于吧!”路竟择道:“反正驻扎倭岛那边,也就是镇压一下当地人而已,又不用下海。”
“毕竟四面环海。”李存宁道:“海战还是要会一些的才行,要是一窍不通的话,那可就不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了,那是要死很多饶。”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路竟择点零头、
“水战、海战,等徐大将军回来之后,你去他那边多多请教一些。”李存宁看向了路竟择:“你这个未来的领军大将军,不懂水战、海战,可是要丢饶,知道吗?”
“知道了。”路竟择点零头,他明白自己大哥的意思,他将来接他爹的班,这水军也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他要是真不懂这些,确实有够丢饶。
“其实也没事。”刘宇宁从外面走了过来:“二叔不是也不会水战吗?他不是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耽误。”
“来了。”李存宁打了个招呼:“嫂子也来了。”
“今日家宴,若非如此我也出不来。”第三憬柔行礼道:“倒是要谢谢二叔。”
第三憬柔早早就改了口,跟着刘宇宁改口叫了二叔,路朝歌倒是挺受用的。
大家相互打了个招呼,第三憬柔去了女孩子那边,她们之间更有共同话题一些,就这帮男孩聊的这些东西,他们根本就插不上话。
“我觉得我哥的也没毛病。”刘宇凡依旧是那副凡事漫不经心的模样,手中折扇在他指尖翻转着,倒像是有了灵性一般:“也没必要什么都精通,要是什么都精通,竟择那还不累死了?”
“时代不同了。”李存宁叹了口气:“再者了,若是二叔想学这海战之术,你猜他能不能学的会?”
“对他来应该没什么难的吧!”刘宇宁笑着道:“对于二叔来,学生们都不是难事。”
“那么问题来了。”路竟择开口道:“我爹为什么不学?”
“懒呗!”李存宁很直接的出了问题的本质:“就二叔那脑子,学什么学不会啊!他学不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懒,没有其他原因。”
“但是,竟择你不能不学。”李存宁继续道:“未来的海战可能会很多很多,向西的通道已经打开了,未来的大明会不会向西继续扩张不好,但是一定会向东走的,至于走到什么地方,那就要看大明的水军了。”
“那我也不能主抓水军这边。”路竟择道:“大哥,我有一个不成型的建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看。”李存宁大概是想到路竟择有什么想法了。
“现在有武院了。”路竟择道:“那就不如成立一个水军学堂,专门培养水军人才,如此一来和现在的武院不冲突,徐大将军回来之后也干不了几年时间了,就把他安排到那边去,也算是给他找个事做,总好过闲着在家无所事事。”
“水军学堂?”李存宁长舒了一口气,道:“是个不错的想法,半个月之内形成奏折送到东宫,我要看看你的建设思路如何,若是可圈可点,我在和你大伯。”
“啪啪啪……”听了李存宁的话,路竟择的手就抽在了自己的嘴巴上:“我就是嘴贱,没事我有什么想法,消停待着不好吗?好了,这又给自己找了个事干。”
“你就辛苦辛苦吧!”李存宁笑着道:“不过,你这想法是很好的,专业的事专业的人来做,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不会错,这件事别马虎,当正事来做。”
“是,我知道了。”路竟择很正式的应道。
“竟择,这次霍拓国之战,大炮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李存宁道:“看,这大炮你有什么想法?”
“未来陆战的主力。”路竟择道:“这一次,我在战场上见识到了大炮的威力,若是能像弓弩一样不断的发展,将来火炮会发展什么恐怖的程度,我都不敢想象。”
听了路竟择的话,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刘宇宁,大明的大炮研发,一直都是刘宇宁在做,这段时间因为要成亲,大炮的研发才暂时停滞了。
“更新迭代哪是那么容易的。”刘宇宁道:“我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东西枯燥的很,以我现在的本事来,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想要继续更新迭代,我需要大量的财力以及人力支持才行,存宁,你能给我多少支持?”
“竟择,你确定未来的大炮能够主宰陆地吗?”李存宁看向了路竟择问道。
“我确定。”路竟择道:“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火炮不管花多大的力气,都要不断的更新迭代,投入多少金银都是应该的,相比于未来我们被超越,我觉得让我们一直领先于全下任何国家,这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不要以为路竟择岁数,他的话就没有服力,他生长的环境决定了他看到的、懂得的、能够学到的,永远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接触到的,这就是生长环境差距带来的认知不同,路竟择的认知超过了很多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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