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断还不解气？行，我继续帮你们出气！”
被水流冲入龙门的蚯蚓不出意外，又被退货。
岳川再一次控制水流，将两条蚯蚓斩成四条。
“不怕告诉你，这团水流中充满了生机，别四条，就是八条、十六条，也能切给你们看！”
“而且我保证，哪怕切成一万份，它们依旧活蹦乱跳！”
似乎为了验证岳川的话。
水花中流出一道绿光。
光芒冲刷蚯蚓身上的断面。
伤势转瞬治愈。
四条蚯蚓全都变得生龙活虎，在龙门前蠕动、攀爬。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四条蚯蚓得了治愈之后，变得粗了一圈、长了一截。
每一条都变得和最初时同样大。
人们并不怀疑岳川的话。
这是能控人生死，掌握轮回的强大存在。
活死人、肉白骨肯定不在话下。
更何况一条虫子。
然而，这种话在神听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如果不赐予这四条蚯蚓神迹，就要赐予八条，甚至十六条。
龙门之后，绰绰人影又少了大半。
这时候，水流再度化作利龋
龙门前的蚯蚓瞬间变成八条。
飞瀑也终于会缩到龙门前，消失不见。
而龙门依旧杵在原地，没有变化。
岳川哈哈大笑，“神无信，不过如此！”
完，水流卷着八条蚯蚓就要返回。
可是这时候，一道钟磬之音响彻际。
龙门中光芒绽放，云雾吞吐。
飞瀑潺潺，激射而出。
仿佛一条通光毯，将蚯蚓裹住。
当然，又像是某个巨大的青蛙吐出舌头，粘住蚊蝇送往腹郑
无论如何，神终于是签收了。
八条蚯蚓，全部跨越龙门。
洛邑城内外，有人沉默，有人欢呼。
宫殿内外，鸦雀无声。
哪怕……
子在宫殿内哈哈大笑，也没人敢附和。
此时，诸侯们都明白了子的城府。
一个数十年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再联想到之前驳斥晋国请封……
不定就是子有意而为之。
为的就是逼迫诸侯，检验他们的成色、底蕴。
女子脸色铁青。
龙门的事情，是她宣传的。
跳过龙门的奖励，也是她向子承诺的。
“哪怕一条鲤鱼越过龙门，也能化身为龙”。
龙，是水族精怪眼里最终极的追求，最强大的存在了。
神力加身，确实能将一条鲤鱼改造成龙。
但蚯蚓……
女子无法想象。
这是何等的灾难。
而且一下子就是八条。
最让女子难受的是，这八条蚯蚓被改造提升后，会成为神下凡的躯壳、容器。
也就是，这一批下凡的神，其本体将会是蚯蚓。
而且是八分之一条蚯蚓。
子哈哈大笑，笑得宫廷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孤现在明白了！姜国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众人大气不敢喘，支棱耳朵倾听子分析。
“神因为某种原因，不能随意下界，对吧？想要下界，就必须获得人间的血肉之躯作为容器。”
“而这次开龙门，神没有获得任何容器，无论水族精怪，还是你信心养殖的那些选之人！”
“呸，什么选之人！就叫他们殖人吧！以后都叫他们殖人！记住没有？！”
外面的诸侯、臣子纷纷拱手磕头。
“臣谨遵大王谕令！”
嗯，恭喜这些身在人间心在彼岸的人，以后他们有新的种族称号了。
子接着道：“开龙门失败，对神而言，就是损失了一部分资源、灵气，耽误了几百年时间。”
“这一次不行，那就等下一次，或许是几十年后，或许是几百年后！”
“但是，姜国给他们送了一条蚯蚓。”
“神现在不降临也得降临了！”
“不是向世人彰显他们的实力、修为，而是让世人明白，那几条蚯蚓获得赏赐，获得了逆改命的机会。”
“阳谋！当真是阳谋！”
“孤真的很期待，神该如何处置？”
子又是大笑连连。
宫殿外，臣子们面面相觑。
晋侯与身边的臣子们对视一眼，声嘀咕起来。
“你们怎么看？这真是姜国的阴谋？”
“君上，是阳谋！”
“嗯……这个阳谋会有什么影响？”
晋侯虽然不笨，但是常年不动脑子，这种琢磨人心的事不太擅长。
倒是六卿世家，对视一眼，瞬间有了主意。
智氏道：“不外乎两种情况。”
“第一：神拒收蚯蚓，失信于下，以后再有开龙门之类的事情，影响力就没那么大了。而且殖饶数量也会锐减，忠诚度也会降低。”
似乎觉得自己得太武断了。
智氏连忙改口道：“殖人数量确实会锐减，但这次事情影响广阔。以往‘殖人’的存在只有一部分人知道，以后殖人就是公开存在了。”
“身负神血脉的殖人会成为大家联姻争取的对象，顶尖的公卿家族会以殖人血脉为耻，但中下层会以此为荣，未来百年之内，殖饶数量会迅速激增。”
“庞大的基数，会诞生出更多的容器，而且是高品质的容器。”
众人瞬间想到那三十多个赤足渡江的人。
原本，他们应该是下人聚焦、瞩目的存在。
他们必定会登临绝顶，跨越龙门。
然而生不逢时，刚下水就沉了。
可是以后呢？
几十年、几百年之后呢？
现在是三十个，以后很可能是三千个、三万个，甚至更多。
“命玄鸟，降而生商”。
这句话的魔力太强大了。
普通人无法让自己的子嗣生而高贵，但是可以让自己的子嗣生而强大。
只要找一个“选之人”婚配，生下一个血脉特殊的子嗣，再将其培养成“殖人”就行了。
晋侯沉默了一会儿。
“你接着。”
“哦！”智氏继续分析道：“第二种情况就是神接纳蚯蚓，但是没有实现之前‘化龙’的承诺，那些蚯蚓跨过龙门后，就被他们当做耻辱抹杀了。”
“此举虽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想，但神最擅长的就是控制舆论，歪曲历史，篡改书籍！”
“五十年后，当今这一世人逐渐老去，民间再生出各种版本的《鲤鱼跃龙门》传，人们就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不知道历史真相了。”
“一百年后，人们会把《鲤鱼跃龙门》当成一种拼搏、奋发、积极、向上的思想行为，却再也不知道洛水曾经发生过什么。”
“就像……我们已经逐渐忘记管圣的存在，忘记管圣的思想、理念。”
听到这话，晋国君臣一阵沉默。
可是这时候，周围的人们惊呼。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从龙门出来了！”
“我的啊！”
晋国君臣连忙转身，抬头。
智氏尴尬的咳了咳，“第二种情况，还有第二个情况……我刚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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