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290方位！”
几乎转瞬间，全连将近一半的坦克都被穿甲弹贯穿。
其中几辆坦克甚至发生了殉爆，车组成员连同车体上搭载的机动步兵甚至连痛觉都没有感觉到，就在冲而起的火光里化作了雪原上纷飞的灰烬。
一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从本杰明所在坦磕左侧方射入，弹体混杂着车体碎片，在瞬间夺走了驾驶员和武器操作员的生命。所幸射入的位置过于靠前，并没有波及到战斗室，他和炮手才得以幸存。
失去驾驶员以后，他的“圣骑兵”在高速移动的惯性下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直到撞到了另一辆“圣骑兵”的残骸，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撞击瞬间的巨大冲击力让本杰明的脑袋重重磕在了车载计算机的操作界面上，幸亏有全封闭战斗头盔的保护，这一下才没有把他当场撞死，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本杰明呻吟着，从车载计算机上拔下了数据导管，切断了与超神经光学增强系统的连接。
由于刚才的撞击过于猛烈，车身前方的光学传感器出现了破损，这导致本杰明失去了前方的“第三人称视野”。
强忍着脑震荡带来的呕吐感，本杰明在车载计算机的显示屏上调出了无人机视野。
从空鸟瞰下去，连队的左翼又出现了六辆“堕使”。
他之前的迟疑是正确的，敌饶兵力不是两个坦克排……而是整整一个连！可他却因为立功心切，将这份迟疑抛之脑后！
“连长！我们该怎么办？”
通讯器里传来了二排排长惊恐的声音。
在刚才的攻击里，副连长、一排和三排排长都在同一瞬间阵亡。这位二排长，就是本杰明手下唯一还活着的军官了。
“冷静，不要慌张！”
本杰明立即在通讯器里回复道，既是给这位排长，也是给自己。
坦克外又传来了152毫米坦克炮的呼啸声，紧接着，又有两辆停留在原地的“圣骑兵”被穿甲弹贯穿，发生了殉爆。
机动步兵们早已从坦克上跳下，散开在附近的烟雾里组成了环形防御阵型。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这个连长的命令！
是战？
是退？
他必须在数秒内做出决策！
本杰明的大脑开始了飞速运转。
四周烟雾弥漫，敌人是怎么精确命中他们的？
热成像？可这些烟雾都是热烟，足以遮盖坦磕红外信号。
探测雷达？可烟雾里飘散着干扰颗粒，足以屏蔽雷达波才对。
等等……雷达？
本杰明忽然想起，在最近更新的敌人军备表里，敌人列装了一种名桨声音探测雷达”的装备……
莫非？
“所有车组！立刻关闭引擎！三秒后重启，向前移动！”
本杰明立即下达了命令。
偌大的雪原顿时寂静了下来，只有本杰明的坦克引擎还在发动着。
三秒过后，幸存下来的车组又重启了引擎，开始向前移动。
这些车组刚移动不久，一发接一发的穿甲弹便穿透烟雾，精的命中了他们先前停留的地点。本杰明的坦克更是引来了整整三发炮弹！所幸有前面的残骸充当“盾牌”，这三发穿甲弹没有对他的坦克造成伤害。
至此，本杰明终于确定，敌人是通过“声音”来确定他们的位置的。
坦磕引擎声、火炮的开火声，或许都能为敌人提供位置信息……停留在原地的话，敌人会根据引擎声最后消失的位置进行射击……那移动呢？
移动……声音……声速？
本杰明立刻找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所有车组注意！敌人是通过声音锁定我们的！让你们的速度时刻保持变化！重复！让你们的速度时刻保持变化！”
幸存下来的“圣骑兵”开始在烟雾中变速前进。
敌人发射的穿甲弹再次呼啸而过，除了因失去驾驶员而不得不停留在原地的本杰明车组外，这轮攻击并没有命中任何人。
那辆残骸已经为本杰明的坦克阻挡了四发炮弹，谁也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挡下下一发。
必须有人进入驾驶位，重新接替驾驶员的职责！
“查尔斯，这里就交给你了！”
本杰明拍了拍炮手的肩膀，随即掀开车长塔的舱盖，爬出了战斗室。“圣骑兵”的战斗室与驾驶室是分开的，如果想进入驾驶位，必须先炮塔里爬出去。
很快，本杰明来到了驾驶位的上方。
刚掀开舱盖，里面的场景就冲击着本杰明的大脑。被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贯穿后，驾驶员和武器操作员的肉体已经糊满了整个驾驶室。
本杰明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钻了进去。他一屁股坐在驾驶员的肠子上，又把后者遗留在油门与刹车上的两条大腿扔出了舱外。北极的寒风顺着穿甲弹打出来的弹孔，“嗖嗖”的灌进了驾驶室里，本杰明随手拾起一团碎肉，堵住了那个弹孔。
万幸，坦磕传动装置完好无损。
他很快接管了驾驶，“圣骑兵”的引擎轰鸣起来，从右侧驶过敛路的残骸。
此时还幸存的“圣骑兵”一共有5辆，机动步兵则有32人。
本杰明一边驾驶，一边扫了眼战术地图。后续的增援部队已经出现在地图的边缘，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加入战场。
此时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要是现在逃跑，他会被当做懦夫，被自己人耻笑一辈子。
“全连！继续进攻！
”他在通讯器里喊道。
光荣的战死，总好比一辈子苟活。
“全连注意！”
“圣骑兵”再次冲锋的同时，德米特里的通讯器里也传来了连长的声音：“团长已经带着大部队登陆，现在正在展开！无论如何，拖住敌人！”
这句话完后，连长最后喊道：
“全连——开始进攻！”
低沉的引擎声里，“堕使”们也开始了冲锋。
此时的恒星斜挂在地平线上，为整片雪原染上一片金黄。152和125毫米火炮的炮声交错呼啸，很快，双方的坦克在烟雾中厮杀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敌我双方的大部队都在陆续抵达这片雪原。
弥漫的硝烟里，整片雪原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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