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准备的充足，还从厂工会借来了一套设备，有话筒，简单的扩音设备。
厂工会的人听乔青崖要开“演唱会”，跑来凑热闹，还把相机扛来了。
院里热热闹闹的。
没多大一会儿，杨秀丽来了，进院子就找冯裕安：“师父!”
冯裕安哎一声：“杨来了，砚秋，快，给杨倒杯水、拿个苹果给他。”
许砚秋看了一眼杨秀丽。
冯裕安又道：“秋快点，这是杨总工家的千金杨秀丽。”
大家都稀奇地看着杨秀丽。
许砚秋立刻哦哦两声，他想起之前谢云舟托冯裕安给他带的话，有些紧张起来。
偏冯裕安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杨秀丽安排在顾曼和许砚秋中间。
杨秀丽一点不认生，大大方方地跟大家打招呼。
冯裕安又喊了起来：“秋，快给女生们拿东西吃。”
许砚秋没有坐，忙着给女生们分零食，轮到杨秀丽的时候，他快速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往一个盘子里倒了些瓜子和干果，递给她，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杨秀丽对着许砚秋笑了笑：“谢谢。”
许砚秋很客气回了三个字：“不用谢。”然后继续给别裙水。
杨秀丽对着冯裕安喊道：“师父，要不要我给你帮忙啊？”
冯裕安摆手：“杨你坐，你才来，哪能让你干活。”
顾曼在肚子里发笑，人家比你还大一岁，你叫人家杨。
大伙儿都起哄：“乔，快点啊，王萍等着呢！”
王萍就坐在顾曼身边呢，闻言笑骂那人：“既然沾了我的光，等会儿你也去唱一首！”
“哎呦哎呦，王萍这领了结婚证，现在胆子也大了！”
乔青崖找了把趁手的乐器，先试了两下。
没多大一会儿，乔青崖用一首有力的京剧《武家坡》开场。
“你的父上殿把本参
逼我披挂到阵前
拆散鸳鸯各一边”
当他唱到“我的妻，王氏宝钏”时，大家都笑疯了一样跟王萍起哄。
顾曼哈哈笑：“乔师傅，快换了快换了，王萍跟着你要享福的，可不要挖野菜！”
厂工会的宣传人员忙着拍照，其中一张大场景，二十多个年轻人聚在院子里哈哈大笑，台上有个青年正在弹唱。
咔，摄于1987年1月。
多年以后，这张照片出现在了龙湖电厂文化展览厅里，那时候，兄弟姐妹们已经四散各地，当厅长的当厅长，当院长的当院长，当厂长的当厂长。
而龙湖，永远有他们的传。
乔青崖笑着又换一首，这次是黄梅戏，然后是地方曲。
顾曼忍不住夸赞起来：“云舟，乔是真有才华。”
谢云舟见她听得双眼发亮，心里高兴起来，总算没有白费心思。
他没敢告诉顾曼，乔青崖压根没有找他讨要乐器，是他自己主动跟乔青崖提起来的，而且是当着王萍的面问，你的乐器还要不要了？我家里放不下！
乔青崖没办法，只能硬接他的眨不要不行啊，老婆会怀疑他贼心未死。
等乔青崖唱了几首，谢云舟问顾曼：“曼，你想不想唱？”
顾曼啊一声：“我能唱嘛？”
谢云舟回道：“你想唱就唱，高兴就好。”
顾曼点头：“好哇，我就唱一首，我感觉我今状态很好，没有一点不舒服。”
乔青崖巴不得顾曼来替他一下。
顾曼也不能唱那些大家没听过的，乔青崖唱戏曲，她也唱戏曲。
一首《锁麟囊》唱得很有章法，乔青崖找到乐器给她和声。
谢云舟一眼不眨地盯着顾曼，见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没有任何不适，也跟着高兴起来。
厂工会人员趁机给顾曼和乔青崖拍了个合影。
“麟儿哪有神送到
积德才生玉树苗”
谢云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微微触动，一眨眼，他认识顾曼七年半了。
她腹中怀着他的孩子。
谢云舟心里欣喜起来，她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走了？
他心里又难过起来，她离开家乡来到这里，肯定会经常想念家人吧。
她从哪里来的呢？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等以后他老了，他能不能跟她一起回去呢。
他看着台上的人，娇艳如花，眸光璀璨。
许砚秋侧首一看，发现谢云舟的眼中似乎带着水光。
他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中间的杨秀丽也看了谢云舟一眼，咦，真是个大情种。青白日的，看着自家婆娘都能哭起来。
不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她也喜欢。
那个师父看起来很聪明，眼睛头亮。
旁边这子是许家的？师父为什么把许家子安排在她身边？
难道是我家老头的意思？要给我相亲？
她看向许砚秋，许砚秋接受她的目光，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杨秀丽挪开目光。
许砚秋也收回目光，盯着女生看不礼貌。
杨秀丽津津有味地看顾曼唱歌，许砚秋也默默地看着台上的人。
他想起之前冯裕安给他带话时的情景，他当时心里有点惶恐，有点不安。
他失去了年少时的梦，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什么样的家庭，他甚至想过这辈子自己一个人过，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力量再像年少时一样勇敢。
可当他看到谢云舟燕衔泥一般筑巢时，他心里是有过羡慕的。
谢云舟很快把情绪憋回去，等顾曼唱完一首曲子，他立刻起身，去把她牵回来。
台上的乔青崖还在继续，一连唱了好几首，然后把冯裕安叫上去，让他给大家讲笑话。
冯裕安嘴巧，的笑话十分有意思。
杨秀丽哈哈大笑，这个师父真好玩。
很快，演唱会成了大家的才艺大比拼，笑话、变魔术、翻跟头……
院子里热闹极了。
顾曼全程都很开心，比她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电视好玩多了。
三后，沈云清又来了，摩托车骑得昂昂叫，十足的鬼火青年。
“哥，嫂子，我来了!”
谢云舟正在厨房里忙活呢，顾曼在屋里看电视。
谢云舟站在厨房门口道：“把车停在棚子里。”
顾曼听到沈云清的声音，立刻关掉电视走了出来。
“云清来了。”
“嫂子，我给你讲热闹来了。”
顾曼笑起来：“好啊，我就爱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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