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稍微冷静了一会儿，这才尝试的接受了洪杏树所的那个可能，但是随后我们又发现相当的诡异和荒诞。
既然这个人是个会流血流泪的人类，他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按照洪杏树描述的当年那个事件的场景来看，只需要等待支援就可以了。
在那种情况下，是可以解决当时那种棘手的事情的，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这么做了，就是杀人，这本身是无可动摇的事情。
“我……我该怎么呢，在那之后，我调查过这个名为蟾蜍的人，一些机密的资料我这个级别是没资格接触，但是我还是动用了一些自己认识的饶关系，让他们帮着忙去打听打听蟾蜍这个人。”
“就是此番我们要去见的那个人，他是和蟾蜍打过交道的，按照他的话来，以前蟾蜍也是个犯人，但是蟾蜍这个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都是为了求财，但是蟾蜍有点不太一样。”
洪杏树道，似乎是因为这样有种在给蟾蜍辩护的嫌疑，所以他的是比较艰难的，幸好站在他面前的我们几人都是那种理智的人，所以不会出什么问题。
和正常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嗯……起来很奇怪，我的这个朋友他有次和蟾蜍做交易的时候差点被蟾蜍带人给黑吃黑了，他本来以为那是蟾蜍贪得无厌，想要抢他的货又不想付钱，但是后来他发现蟾蜍只想要他们的命。
“随后他还打听了一番，发现蟾蜍这个人在当地很有名，他们全都吃过蟾蜍的亏，一个个的都被这么搞过，只是因为蟾蜍这个人有点厉害，所以他们拿蟾蜍没什么办法。”
“这么看下来，他还真是发现了，蟾蜍这个人，似乎做事情有他的一套内在逻辑在里面，他像是那种真正的疯子，不在乎人命，不在乎正邪，也不在乎任何的阻碍和阻挠，行事的逻辑相当的奇怪，让人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去。”
洪杏树道，似乎是越发觉得他自己口中的这个所谓的朋友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刺耳，他自己也有些满脸通红。
不过我们此番，一是要从他这个朋友嘴里搞到关于蟾蜍的消息；二是要配合当地警方将这个所谓的朋友也一网打尽了，断然是不可能出现纵容犯罪的情况的。
“结合当时我亲眼所见的那一幕，我有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曾经想过，会不会……他当时的话是真的呢？”
“他当时，之所以要杀了这些人，是因为如果放这些人离开，会造成更多饶死亡和陷入痛苦之中，当然了，他当时的这句话我是权当作放屁的，但是我偶然会想，他是不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洪杏树的有点意思，我不禁脸上表情有些古怪的点零头，虽然角度很奇怪，但是听上去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样的人不是到处都有吗？或者，疯子不就都是这个样子的？类似于白落，那个死去的无义花……这种人是真的坚信自己的那一套东西的。
无义花坚信，自己只要听从吉凶会这个组织，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于是她在一个的医院里面潜伏蛰伏了那么长时间，甚至还相当于殉道而死。
白落坚信人是丑恶的，坚信自己要报仇，于是她那么的年纪就进行了这一切，还真做到了，并且想出了很奇特的诡计。
这些疯子，要他们脑袋有问题也好，还是和正常饶思维方式不一样也好，但是总的来，他们是有自己坚信的那一套内在逻辑的。
这么解读下来的话，不准那个所谓的蟾蜍，也是这种人。
这就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的内心还不会对自己有所愧疚，人坏很正常，但是人坏的理所当然，坏的心甘情愿，坏的可以为自己的恶去死，这就太可怕了。
某种程度上，这不是和吉凶会，一模一样吗？难怪洪杏树要，他们很像。
“嗯，这么来也是，我对于心理学也是有些浅薄的了解的，很多罪犯是这样的。”
“他们为什么恶的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无知，他们不清楚世界有多大，不知道人类生命的可贵，也不知道何为恶和罪，他们追求暴力和『性』，他们将一切付诸于这些上面，以这些为人生信条，这样成长成人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他们就信这个。”
衡阳道，很谦虚，还自己有浅薄的了解，至少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他对这一套还是很了解的了。
因为他们就信这个……
想想真是有些可怕。
气氛一时凝滞，对于案子的讨论也暂时戛然而止了，我们都在消化着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什么人是恐怖的人，但是就相信这个的人无疑是可怕的，而且是很可怕的。
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人能从猿猴成为现在的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的进化实在乏味可陈，坦白来，现在的我们和几十年前几百年前的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人会被煽动，会被催动，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怕的就是“就信这个”的人。
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为了虚假的不存在的上帝而烧杀抢掠的士兵也是相信自己是在为上帝做贡献，死了会上堂的。
日军侵华战争的时候，烧杀抢掠的士兵也是相信自己是在给国家做贡献，死了也会上堂的。
联合在一起，买下了花义无的鄂伦春族村里的那些村民不告诉我们真相，他们也是相信自己没错的。
这就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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