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狐翩翩还能什么，只能点头，微笑：“辛苦师尊大人了。”
明明纯狐翩翩的语气很正常很平和，但阿那伽却无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心里毛毛的。
他堂堂一个上神，竟然被这黑心狐狸坑出心理阴影了！
太丢脸了！
为了不继续丢脸，阿那伽一脸淡定和事不关己：“为师回山清修了，不用送。”
罢，身形一闪，原地消失。
纯狐翩翩握了握拳，要不是她顾及自己身为青丘帝君的颜面，她就算拼着打雷劈也要欺师灭祖一回。
阿那伽是青丘内除了雪城之外最洞悉机的人，他带着凌潇湘，不早不晚地出现在她面前，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蹭一顿饭。
灵舒自不会管这些，只是见凌潇湘吃得开心，然后默默将她喜欢吃的几样菜记下来。
怀青一直在注意纯狐翩翩，她酒杯中的灵犀酒已经冷了，却还没喝上一口，碗里的饭菜已经凉了，她也没吃几口。
她就这么厌恶他，不想吃他夹的菜，连他斟的酒都不愿意喝？
她明明是那么贪吃的……
凌潇湘比较单纯，看着眼前的空盘子，才感觉自己吃的有些多，有些赧然，两颊微红，如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更显得人面如桃花。
纯狐翩翩轻吸了口气：“潇潇，你跟我回帝宫，好吗？”
凌潇湘点头：“好。”
灵舒本来想提议让凌潇湘去万龙族的，毕竟她身上的是龙魂，由万龙族的人教导她修行最为合适，但是此时的凌潇湘听信了纯狐翩翩的片面之词，觉得他是一条渣龙……
此时提出让凌潇湘去万龙族，委实不切实际。
纯狐翩翩略松口气，站了起来，去结了账。
之后一行四人回鳞宫。
由于阿那伽横插一手，与万龙族合作的细节没机会商榷，纯狐翩翩只能另择时间。
凌潇湘感觉有些像做梦。
纯狐翩翩招来帝宫的内务总管，一品女官织梦，吩咐：“这位凌潇湘姑娘是本君的客人，以后住在宫中，她行动自由，任何人不得为难她。”
织梦极快地看了凌潇湘一眼，只感觉这个仙除了仙泽和自家帝君很像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帝君做事一向是奇奇怪怪的！
织梦已经学会了不去问，她只需要听命就是了。
凌潇湘可以自由行动，这个权限比他的还高，怀青有些不乐意了。
凌潇湘是个极为识趣的人，哪怕纯狐翩翩什么都没有，她也知道她必然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便借口自己有些累了，向纯狐翩翩要了一座单独的殿宇休息。
纯狐翩翩没有深想，只道是凌潇湘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只道她是真的困了，便让织梦带着她去休息。
佳人已经去休息了，灵舒自然不可能这么贸然地跟着凌潇湘前去，刚好随同他一起前来青丘的万龙族长老前来找他，便就着阶梯下台，离开了。
怀青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凌潇湘谈谈，纯狐翩翩却已经先邀请他了：“本君有些事情想和神尊谈谈，不知神尊是否有空？”
他自然是有空的。只要是纯狐翩翩找他，他任何时候都是有空的。
“自然有空，帝君请。”怀青像甘泉宫的方向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纯狐翩翩矜持地点零头：“神尊先请。”
怀青就不推辞了，在前面引路。
纯狐翩翩不许他去她的寝殿，但是，他可以请她来自己的甘泉宫。
然而，来到甘泉宫之后，纯狐翩翩却长久地沉默了。
怀青泡了一壶茶，直到茶水渐渐凉透，纯狐翩翩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话，只是看着他，看得他如坐针毡。
最终，怀青有些抵受不住，心翼翼地问：“翩翩，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纯狐翩翩依旧是沉默，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怀青重新泡了一壶茶，给她倒了半杯多：“翩翩，你这么看着我，我有些怕。”
她现在越来越有一个上位者的威严了……
纯狐翩翩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茶杯。
羊脂白玉的杯子里，茶水浅碧明净，茶香馥郁悠远，是她喜欢的品种。
纯狐翩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回味甘甜，灵台瞬的一清。
纯狐翩翩在心里斟酌着用词，缓缓问：“潇潇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怀青斟茶的手微微一顿，将茶壶放下：“怎么这么问？”
纯狐翩翩提出要与他谈谈的时候他就料想到了可能是这件事。
他不幸料中了。
“不要跟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世上最了解灵舒的人就是你，他就算再好色，也不可能一见到潇潇就这般殷勤。”纯狐翩翩轻轻晃着手里的茶杯，“潇潇的仙根是我种下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龙魂是怎么回事。”
怀青叹了口气：“翩翩，我没有对你或者对青丘不利的意思。”
纯狐翩翩点头，她最在意的的确是这一点，她也相信怀青这句话是真的。
“凌潇湘的名字，应该是慕娉婷。”怀青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纯狐翩翩了。
纯狐翩翩想要得到答案其实不难，未必一定要经过他。
她只需要拎着凌潇湘去一趟神庙，就能知道所有答案，那位神官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能告诉她更多关于凌潇湘的消息。
慕娉婷！
这个名字也许在六界所有人耳朵里都很陌生，但是在纯狐翩翩这里，就绝对不陌生了。
她从一百岁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万龙族，这个灵舒圣主更是她重点关注的人物。
在灵舒波澜壮阔的履历上，有一个非常黯淡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慕娉婷。
慕聘婷的事情被万龙族的人刻意遗忘，但是，就算是一缕云飘过，都会在地上留下影子……
由于史料有限，纯狐翩翩对于慕娉婷的了解自然更加有限，不过，只要结合慕娉婷原本是万龙族前族长慕瑾怀的女儿，就知道慕娉婷的结局了。
七千多年前，灵舒发动政变，登上了万龙族族长的位置，之后，万龙族再无慕氏。
那一场政变里，似乎这个人也是主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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