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这一番大动作来得太突然，权贵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得到消息的时候，发现底层民众的心已然被煽动……他们从没想过，神殿竟会主动打破这多年的平衡。
更别提主导这一切的还是那位圣子。
早在圣子还没在民众面前露面的时候，部分权贵就隐蔽地接触过这位圣子，也因此知道了圣子的秉性，也大概看得出来神殿未来的发展——还是和从前一般，为了大陆的人们，讨伐肆虐的魔物。
也就是，不会影响到权贵们的统治，也不会破坏一直以来的平衡。
所以此前他们自然无比支持这位圣子担任教皇。
可现在，圣子他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出，他们一下子都懵了，而后忍不住怀疑：莫非神殿是想取代皇室，成为大陆的统治者？
震惊过后，他们急忙让人联络神殿，请求会面。
没办法，大陆最强的力量都在神殿，如果可以，他们还是不想和神殿撕破脸，正面对上的。
但若真确定了神殿想要取代皇室，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他们也不得不施展手段了。
仅仅依靠力量，可没办法控制整个圣都，整片大陆。
然而，会面的结果却并非他们所想。
权贵这边的诉求是：和从前一样，无需改变。
神殿这边给出的回答是：以后无论身份地位，任何人都要接受新律法的约束。一旦违背，将受到严厉的制裁。
西瑞斯没想过直接废除这些权贵，他很清楚，这些人扎根太深，一旦蛮力拔除，被牵连的会有很多人，那些人或许有罪或许无辜。
但他也没想过要委曲求全。
很简单，如果他们不支持他的观点，那么神殿便支持那些附和观点的权贵们上位便是。
神殿本就是民众信仰所在，特别是在那一日的‘神迹’之后，民众愈发相信光明神的存在，相信新任教皇，相信神殿。
譬如现在，只要神殿为某位皇子造势，是光明神属意他成为新王，民众也是会全力支持的。
人心最是复杂，利益在前，谁也不敢保证所有人都是一条心。
更别提，权贵之间本就有利益矛盾。
神殿这边也的确没动用那些毁灭性的力量，但是却让他们寸步难校
可这也正是他们从前惯用的招式。
几番谈判下来，权贵这边暂时没了动静，或许在酝酿什么更厉害的手段。
不过西瑞斯看起来依旧是一副沉稳，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之后会施展的手段，这段时间他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在无数条支线中选择了最正确，也最妥善的一条路。
他们会做且能做的事情，西瑞斯早已用他那双眼睛看透看穿……毕竟，神的眼睛，可以看到未来。
这之后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光明诸神竟不知如何评价现在的状况。
应该还是信仰光明吧？
鲁维德擦了下鼻子上的汗水，老实，他以为圣子做的这些会失败的，毕竟也在这神殿待了那么久，现在的神殿怎么样的状况他多多少少都清楚，怎么样也不好与那些贵族为难。也更不好动用力量，免得引起都城的动荡。
可现在，似乎一切都很“和平”。
那些事情听着简单，却是错综复杂。
他们当然不知道西瑞斯私底下做了什么。
有些行动是隐蔽的，不为人知的。
西瑞斯提前预见了所有可能，于是在对方行动之前，来到了对方面前，并做出了“警告”……那人自然认为同伴中有人出卖了他，行动也就终止了，甚至直接没了联合围剿神殿的念头。
“也许黑暗了些，不过很有效。”西瑞斯的语气毫无波澜。
其实他并不保证他永远正确。
他站在静室的一盏灯前，背后的影子被投放得很大，像是要吞噬了眼前的亮光。
不过很明显，那亮光仍是耀眼的。
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同行的。
……实在太过顺利了。
在他们眼中，西瑞斯的一切行动都无比顺利。
恰好中了他们当初所营造出来的人设——“眷”。
而且圣子最近似乎“成长”得太快了，几乎不像他们认识的那位了。光明诸神的眼神逐渐复杂。
有人意识到了什么，但此时不好出口。
“我们还要配合西瑞斯行事吗？”
“……他现在未必还需要我们帮助了。”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了原定的剧本。
他们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掌控西瑞斯。
也没法笃定最后的结局。
现在总不可能动手威胁……如果不动用身份外的神的力量，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这个逐渐成长的西瑞斯。
再看黑暗诸神这边，尽管庆典那日上演了那出，他们也不确定西瑞斯偏向了黑暗。毕竟西瑞斯所展现的仍是强大的光明魔法，之后行事亦是偏帮民众。
雪莱因倒是查到零东西，加上菲利克斯还稍微透露零知道的消息……虽然她还是不太摸得清情况。
她觉得艾塞琳也许知道点什么，但艾塞琳没打算开口透露。
……
此时，被众神议论的西瑞斯正在听桥的药店里，挽着袖子，老老实实处理素材。
是听桥最近研制的新药剂，需要用到磷芦肺叶的去皮根茎，微毒，汁液粘稠。
以前这种东西都是由她来处理的，但现在既然有免费的帮工，那就交给他了。
她干脆在后院修剪花草，好吧，其实是她栽培的素材，药用。院子里还有一片空地，专门用来晾晒素材的，西瑞斯很快处理好那些根茎，并且放在院子里。
他走过来看她修剪花草，顺便理了下她鬓边的发，动作自然亲昵，也已经做了数次了。
过了会，听桥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过来晒刚处理的素材吧？”
“嗯？”
“所以你是不是没洗手？”
“……啊，忘了。”
“……”
听桥立刻瞪他，还伸手想捶他，但半途就被他握住了。
西瑞斯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些许笑意，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人是故意这么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开玩笑的，刚刚用了洁净的魔法。”
果然学习能力很强，成长极快。
听桥绝不承认是跟她学的捉弄人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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