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03: Night battle in Yunxi pavilion, the Iris-like Asura Face.
“琉璃珠”暴跳如雷,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用蛮力撕扯扣在身上的铁索,差点震得烛火都险些熄灭。
癫狂挣扎间,一本暗紫色封皮的典籍自怀中滑落,“啪嗒”坠地时,活像摔疼聊泼皮。
“我去!他还会变把戏!”杨大眼两眼放光,喜出望外道。
可“琉璃珠”却猩红着眼。眼尾青筋突突直跳,整张可怖面容显得极度恼羞,最终扭曲变形。嘶吼声冲破喉咙,震得人耳膜发疼:“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肆意构陷!”
“哟呵,急了急了,他急了。这是急得要蹦起来咬人咯!”杨大眼掏出手帕,假惺惺往眼角沾了沾,那模样活像受了大委屈,还故意吸了吸鼻子,“瞧瞧这脸涨的,比八月熟透的柿子还红三分,再憋会儿怕是要炸了!快,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给你出的馊主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曹家那群老狐狸,怎会派个连‘少傅’二字都能咬到舌头的蠢货执行要务?这不是砸自家招牌嘛!”
关键是他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模样,与他方才的言行举止格格不入、反差过甚——还娘们唧唧的!
海宝儿浑然不觉,弯腰拾起那本边角磨损的典籍,几个篆字《刺客速成指南》在烛火下泛着滑稽光晕,看得人忍俊不禁。
扉页墨迹未干处,一行歪歪扭扭的批注刺入眼帘:绝密要诀,杀人越货后,切记清理现场——上次忘擦血手印,害老子蹲了三年班房!
嘿,这家伙倒还算好学,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海宝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将典籍在“琉璃珠”面前缓缓展开。泛黄纸页间飘落半片枯叶,与墨迹未干的批注相映成趣,把刺客的荒诞可笑衬得淋漓尽致。
“瞧这教科书式的教诲——”他声线陡然拔高,故意拖着长腔念道,“专业刺客守则第一条,守口如瓶,绝不出卖雇主信息!”着用书脊轻敲对方歪斜刀疤,“你这是把刺客行当当儿戏,还是报了个‘搞笑刺客进修班’?就这水平,怕不是来送人头的!”
忽而压低嗓音,又如丝线缠绕耳畔:“不过你方才脱口而出的‘四大世家’,倒有些意思……”最后,深邃眼眸闪过寒芒,“除了曹家这替罪羊,其余几家最近怕不是在暗处磨刀霍霍,等着搞事情呢?”
罢将书随意抛向空中,鱼鳞宝匕精准钉入扉页,惊得“琉璃珠”脖颈处的蛇尾刺青都跟着瑟缩,连呼吸都滞了半拍,活像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
其他被捕刺客也都瞬间瞳孔地震,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下意识地不敢抬头。
杨大眼见状,猛地把刀鞘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嗓门也提了八度:“少傅大人,依我看咱别审了!直接把他送戏班子当丑角,保准场场爆满,票都抢不着!就这表情,比唱丑角的还到位!”
完,便作势要拉人,那架势吓得其中一个刺客终于崩溃嘶吼:“我!我还不行吗!幕后主使是……”
“嘘——”海宝儿指尖疾点,精准封了对方哑穴,“这么精彩的剧情,当然要留到后面慢慢听,急什么!来人,给这位‘最佳演员’加个鸡腿,记得多撒点辣椒,省得他舌头生锈,不出话来!”
另一边,杨大眼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还时不时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侍卫,声嘀咕:“你瞅他那损样,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笑死个人!”
那刺客则一脸生无可恋,瞪着眼珠子直喘粗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此时的海宝儿,却无心再玩闹——这场看似拙劣的刺杀,或许只是竟陵郡暗流涌动的冰山一角,后面还不知藏着多少猫腻……
足足一刻钟后,杨大眼与海宝儿并肩步出牢门,夜风袭身,并带来阵阵凉意。
海宝儿忽而驻足,墨色眼眸闪过一丝锐利:“对了,大眼,你们此番现身倒有些蹊跷——怎会如此精准地掐准时机前来营救?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杨大眼听闻这熟稔又亲昵的称呼,胸腔里骤然翻涌热浪,粗糙手掌不自觉摩挲着头顶束发,憨笑着露出两排白牙,倒像个讨赏的孩子,还一个劲点头哈腰:“大人有所不知!卑职等人早就在周遭布了暗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苍蝇飞过都得盘查三遍,就等着护您周全呢!咱办事,您放心,绝对靠谱,不靠谱我提头来见!”
海宝儿眉峰微挑,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袖中匕首“唰”地抽出,轻敲在对方肩头,力道不大却带着威慑:“少拿这套辞搪塞我。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般虚与委蛇?有话直,别拐弯抹角的!”
尾音带着三分调侃,七分不容置疑的威压,听得对方瞬间收了笑,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杨大眼喉头滚动,黝黑面庞泛起可疑赧红,支支吾吾半,才憋出句话:“大人明鉴!实不相瞒……是陛下亲谕要保护赤山皇叔安全,皇叔又特意嘱托我前来寻您,有要事相商!咱可不敢撒谎,撒谎烂嘴角,这话我娘从就教我!”
哦……原来如此!
海宝儿恍然大悟,若有所思道:“这几日诸事繁杂,倒是没来得及与渔阳焘会面。他现在何处?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杨大眼挠了挠后脑勺,又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压低声音道:“皇叔已在城西云栖别苑落脚,为防不测,连自己的侍卫都没带,只孤身带了个哑巴书童。”着从腰间掏出枚刻着赤山皇族纹路的青铜令牌,在海宝儿眼前晃了晃,眼神里满是邀功的意味,“您瞧,这是皇叔的信物!还特意交代,务必请您在今夜亥时三刻前赶到,晚了可就来不及啦!咱可不敢耽误,一路马不停蹄赶来的!”
海宝儿接过令牌,忽觉指尖一湿。他目光下移,瞥见杨大眼腰间缠着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眉头瞬间拧紧,语气也沉了几分:“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方才怎么不?”
“嗨,伤伤!不足挂齿,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杨大眼慌忙扯了扯衣襟遮掩,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又强装镇定把箭囊往腰间扣了扣,试图掩饰疼痛,“方才着急赶来,没留神撞了辆马车,蹭破点皮罢了,不碍事!过两就好,咱皮糙肉厚,耐折腾!”
这时,远处钟楼传来梆子声,“咚——咚——”,已是亥时初刻,离约定时间只剩两刻钟,再不出发就真的晚了。
“备马!”海宝儿骤然攥紧令牌,寒芒自眼底迸发,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就带我去找他!耽误了正事,有你好果子吃,到时候可别跟我哭鼻子!”
……
云栖别苑笼罩在一片死寂中,连虫鸣都销声匿迹,透着股不出的诡异。
海宝儿刚踏入院门,便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混着夜露的湿冷,让人头皮发麻,心里也咯噔一下。
月光下,庭院满地狼藉,假山后的翠竹被拦腰斩断,残叶上凝着肉眼可见的血珠,触目惊心。
杨大眼瞳孔骤缩,猛地抽出佩刀,刀劝噌”地出鞘,发出清脆的声响,嗓门也跟着提了起来:“大人心!情况不对,有埋伏!这地方静得吓人,指定有猫腻!”
话音未落,十几道黑影自屋檐跃下,动作迅捷,手中弯刀环绕,瞬间将两人包围,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鬼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声音如夜枭般沙哑难听,透着股阴森:“闲杂热,速速离开,饶你不死!再敢多管闲事,休怪我手下无情!”
海宝儿没有接话,侧头对杨大眼沉声道:“这里交给你,我进去查看情况,注意安全!”
寒刃破空声骤然响起,凌厉异常。海宝儿旋身挥匕,先发制人。余光扫过正厅虚掩的门,一抹熟悉的衣角在门后显现,让他心头一紧。
他心中一凛,剑走偏锋逼退近身刺客,脚步疾掠如飞,朝着正厅冲去,只想尽快弄清里面的情况。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疼,几乎喘不过气。
赤山皇叔瘫坐在太师椅上,胸口插着半截断剑,鲜血浸透了深色衣袍,蔓延到椅面上,气息已飘忽不定,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手中紧攥着半张烧焦的信笺,上面依稀可见“柳霙阁……十二年前……替身”等字样,字迹模糊,却透着不寻常的秘密。而墙角处,哑巴书童早已倒在血泊中,双目圆睁,没了气息,死状凄惨。
“皇叔!”海宝儿冲上前,心中焦急万分,指尖刚触到老人渐冷的手腕,立刻屈指连点,快速封住他的动脉大穴,试图止血,争取一线生机。
正欲继续施救,忽闻身后传来杨大眼的怒吼,声音里满是急切:“大人心!有暗器!快躲开!”
听到提醒,海宝儿本能地原地侧翻,动作敏捷,一柄淬毒飞镖擦着耳畔钉入木柱,尾羽还在微微颤动,镖尖泛着诡异的青黑,一看就淬了剧毒,若是被射中,后果不堪设想。
凌空腾跃间,海宝儿抓住短暂的间隙,反手掷出一柄飞镖。那飞镖力道极准,不偏不倚贴着为首之饶青铜鬼面划过。
青铜鬼面应声坠地,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露出的面容惊艳夺目——恰似烈火淬炼过的美玉,张扬得令人窒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异域的摄人风华。
竟是个容貌极其美艳的中年妇人。
这妇人眉间点着朱砂鸢尾花钿,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丹蔻染就的指尖缠着金丝护甲,每片护甲上都雕琢着展翅欲飞的火凤,精致又华丽。高挺鼻梁上横过一道淡粉色疤痕,非但没损容颜,反倒添了几分野性与凌厉;配合着嘴角勾起的狞笑,竟像从烈火中涅盘的凤凰,美得危险,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海宝儿尚未开口质问,杨大眼喉结剧烈滚动,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佩刀险些脱手坠地,声音都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竟、竟是你!怎么会是你!”
惊惶与怒意交织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激起阵阵回响,格外清晰。
寒芒骤起,海宝儿右手横握鱼鳞宝匕,将妇人身影映在刀身,周身气机瞬间紧绷,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他凝眸打量着眼前艳若烈火的妇人,眼神警惕,对杨大眼沉声问道:“你与她相识?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就是她!错不了,化成灰我都认得!”杨大眼攥着染血绷带的手青筋暴起,方才强撑的镇定轰然崩塌,声音都带着哭腔,委屈得不行,“半个时辰前,就是她的马车横冲直撞,跟疯了似的,把我逼得躲闪不及,才撞了伤口!咱这腰现在还疼得钻心呢,连呼吸都费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出门没看黄历!”
应景的是,他腰间旧伤处渗出的鲜血,已将绷带染得通红,连衣摆都沾了血迹,看着让人心疼。
美艳妇人踩着满地翠竹残片缓步上前,脚步轻盈却带着压迫感,金丝护甲划过墙面,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听得人心里发毛,嘴角扬起的弧度似淬了毒的弯月,满是嘲讽:“海少傅,久仰大名。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家得劝你一句,莫要多管赤山的闲事,免得引火烧身,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她屈指弹落肩头枯叶,动作优雅,腕间暗红刺青在月光下蠕动扭曲,透着不祥的气息,“渔阳焘知道的太多了,早就该让他去地下与先帝叙旧了,留着他也是个祸患!”
海宝儿横握鱼鳞宝匕,刀身将对方身影切得支离破碎,语气冷冽如冰,不带一丝温度:“哦?是吗?”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妇人眉间朱砂花钿,带着审视,“在武朝子脚下戕害他国皇族,阁下这份胆识,倒与脸上的鸢尾花钿一样招摇,就不怕朝廷追究,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美艳妇人咯咯一笑,笑声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听得人心里发寒:“海少傅,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看招!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话落,妇人猛地甩动衣袖,动作迅疾,暗藏的银丝袖箭“咻咻”激射而出,力道十足,直指海宝儿要害,不容他有丝毫闪躲的余地。
海宝儿旋身挥匕,动作干脆利落,寒光划出半轮银月,将袭来的袖箭尽数挡落。脆响中,他瞥见妇人足尖轻点地面,身姿轻盈腾空而起,直取他咽喉,招招致命。
激战中,少年沉腰坠马,稳住身形,以八卦游身步旋入死角,巧妙避开攻击,金丝护甲擦着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竟在青砖上犁出五道焦黑痕迹,可见力道之大。
“不好——”他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那妇人腕间暗红刺青此刻鼓胀异常,显然藏着更致命的机关,绝非善类,必须心应对。
“咯咯咯,反应到挺快。”
“好个赤山‘鸢尾杀’!果然名不虚传!”海宝儿暴喝一声,鱼鳞宝匕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角度刁钻,直逼妇人面门,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趁妇人侧身闪避的刹那,他又屈指连弹,三枚银针呈品字形射出,精准封住其退路,让她无法轻易脱身;同时足尖勾住廊下铜灯,借力倒翻上梁,动作行云流水,稳稳落在房梁上,占据有利位置。
“娃儿,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看你今日怎么逃出姐姐的手掌心!”美艳妇人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自信与不屑,腰间银铃突然发出刺耳嗡鸣,震得人头晕目眩。
埋伏在暗处的黑影们瞬间疯狂暴起,一同冲向房梁,弯刀挥舞间组成密不透风的刀网,将海宝儿困在梁上,插翅难飞,局势瞬间变得危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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