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等人进来的时候，顾缈已经挣脱了蒋清时的怀抱。
但她没有离开，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洞幺和她打了声招呼，“顾姐。”
顾缈没什么表情的点零头。
医生开始给蒋清时检查，就在顾缈的注视下，残忍地剥开他的外衣，露出他的伤口。
之前，顾缈有偷偷看到过蒋清时的腿伤。
但是未曾这样光明正大的看过，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这样。
这一次她也没想看的，只是恰好没有来得及躲开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道疤……怎么会这么长。
光是看着，顾缈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而全程，男人一声不吭，目光直白赤裸的落在她脸上，好似怕她会偷偷跑掉一般。
顾缈以为只有腿上被顾叙踹了两脚，未曾想，还有腰腹。
听到肋骨断聊时候，她蹭的站起身，终于坐不住了。
她动作很大，惊动了房间内的所有人，包括蒋清时。
数道目光直直看向她，顾缈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有，慢慢又坐了回去。
幸好没有影响肺脏，不需要手术固定。
但是毕竟是断了骨头，也不是事。
他本来腿上就有伤，如今上半身也不能幸免。
顾缈看着医生围在他周围忙碌，帮他佩戴胸带固定，心里一阵唏嘘。
她是很生气，气蒋清时，但更多的是气自己。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生活的越来越辛苦，忙碌了这么久，静下来依旧觉得迷茫。
她的未来似乎一片空白。
她是一个没有计划就会感到焦虑的人，也是一个被人打乱计划会更焦虑的人。
她没想要蒋清时怎么样的。
发脾气的部分原因，她是希望让蒋清时知道，她不是个软柿子，想要他到此为止，知难而退，不要再调查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但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地步。
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顾缈不想再思考，掏出手机想要打两局游戏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是拿出来才想起来已经关机了。
下一秒，对面响起蒋清时的声音，“承安，把手机递过去。”
紧接着，承安把手机送到她面前。
顾缈看了一眼，也没犹豫，接过来轻车熟路的解锁，开始下载游戏。
房间里，原本只有医生忙碌的声音，很轻，不算噪音。
没多久，游戏音效响起。
是消消乐。
顾缈登录不了自己的账号，只能用蒋清时的号码注册了新号，从头开始玩。
蒋清时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心安。
因为医生在他身前晃来晃去，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视线能够一直落在她身上。
好在能听到这些游戏音效。
蒋清时问：“要吃些东西吗？”
顾缈抬起头，不知道他在和谁话。蒋清时望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出来的时候吃过饭了，但是折腾了这么久，确实有点饿。
“有播吗？算了，我想吃烤鸭。”
身后不远，餐桌上的食物早就冷掉了，肯定是不能吃了。
大概是真的以为蒋清时要求婚，酒店准备的都是西餐，也不符合顾缈的胃口，没有加热的必要。
蒋清时抬眸递给承安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去联系酒店工作人员。
等顾缈吃好，医生也陆陆续离开了。
顾缈把手洗干净，问他要不要吃。
蒋清时摇头。
顾缈没再劝。
“那你去休息吧。”
他问：“你呢？”
“我要回家啊。”
顾缈站起来。
蒋清时神色一凝，“现在没有适合的公交线路，地铁也停运了。早上再回去吧。”
他还记得她不坐轿车，觉得空间，会闷。
前不久那会儿，她心情不好，确实不想坐轿车。
只是现在，内心平静了许多，也就不矫情这个了。
不过……
对上他的视线，顾缈觉得，他今晚很想留住自己。
“你什么时候回去？”
蒋清时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问的是什么。
“不急，等你消气，我再走。”
“……”
顾缈撇嘴，“你身体要是可以的话，明就走吧。”
“不要再这样折腾了，身体是你自己的。”
他：“你也是我的。”
顾缈白了他一眼，“我是我自己的。”
某人从善如流，“那我是你的。”
“……”
顾缈噎住，转身往主卧走，“你叫他们扶你进去吧，我不管你了。”
顾缈在洗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蒋清时已经在她的床上了。
她愣了下，“你怎么进来了？”
“不是要休息吗？”
“房间那么多……你故意的吧？”
“他们扶我进来的。”
蒋清时语气平静，莫名又透着一股无辜的意味。
顾缈想让他走，想起他身上的伤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我去其他房间。”
床上，传来一声叹息。
“今晚，我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只是休息。”
他强调着。
其实也不用特地一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除非是不要命了。
所以顾缈不担心他会动手动脚。
“算了。”
她走过去掀开被子，在一侧躺下，懒得和他计较太多。
啪得一声，床头灯灭了。
顾缈抱紧被子，背对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慢慢靠近，轻轻地隔着被子抱住她。
“对不起。”
顾缈根本没有睡着，她一点儿都不困。
也许是因为亢奋，也许是因为脑子太乱。
睁开眼，她发了会儿呆，在身后的人退开时，轻声道：“原谅你了，不用再道歉了。”
“那枚胸针的颜色我不喜欢，换一个。”
“尽快让人送到我公寓那边。”
她的话还有赌气的成分，听起来娇纵极了。
但蒋清时却松了口气，“好，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并让人送过去。”
“不用了。”顿了顿，她道：“你明让人去那边取个东西，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蒋清时听到这句话，一夜没睡。
他一边在期待，一边在懊恼。
即便她这样生气，可还是想到了给他准备礼物。
他居然都没有想到马上就是情人节了……
一早，顾缈就走了，她回学校上课，走的匆忙。临走前，只丢下一句话：“赶紧回去，身体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再回来了。”
洞拐把东西送到了机场。
蒋清时期待的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住——
旁边的洞幺偷瞄到，不禁责怪洞拐：“你是不是拿错了，是情人节礼物，不是老年人大礼包！”
“没错啊，箱子上写了先生的名字的。”
几人一看，还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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