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听得一愣，“去大石村？找乔大的婆娘！嗯，这倒是有点想头。当初可是她想赚银子，还跟杨喜家的女儿来找咱们。”
张婆子见杨老头松了口，也兴奋的补充，“就是，咱惹不起那贱人，找乔大家的不怕啊！当初那婆娘来时，哆哆嗦嗦不出句完整话来。”
“我瞧她是个胆子的，应当极好拿捏哩！那贱人发达了，总得顾着娘家人，保不齐乔大家如今手里也有几百两银子呢！明早就去！”
杨月本是不甘心之下随口了句，想不到却歪打正着，得了父母认可，当下也激动起来，“我看行！咱多叫几个村里人，把大哥也抬过去。”
“他们赔银子也就罢了，否则咱们干脆全住乔家得了！他们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杨健在旁听得目瞪口呆，直到杨月完他才赶紧话，“还是不要，那贱人是乔家三房的，大石村是乔家大房、二房，他们怎么会出银子？”
“再了，要是闹僵之后打起来，你们有手有脚就跑了，我可怎么办？你们非要去你们去，不要带我。”
杨月斜了他一眼，抱着膀子冷笑，“正要大哥去，咱们才好讲理。人是乔家赡，让他们赔银子经地义。看到你那惨样，大石村的人也不出什么来。”
“要是你不去，我们空口白牙的，怎么取信？”
杨月见他脸色难看，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却又换了笑脸，“哥，你想想，你抄一年的书也不过三、五两银子。去闹这么一回，不定要来几百两银子！”
“就算他们不给那么多，像娘的，赔三、五十两也好。冒一次险，够你抄书十年！当月儿求你了，大哥也不想让爹娘继续过苦日子吧？还有你侄子……”
杨健被她得头晕脑涨，而且看杨老头和张婆子也是连连点头，只得摆摆手默认了。
杨月见他终于同意，便兴奋的和她爹娘商议些细节，比如要是吵起来，得怎么才占理。
虽然乔亦雪是三房，但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来。乔亦雪做的坏事，乔家都有份担责任。
而且乔亦雪虽嫁到杨家冲喜，却连洞房都没入过，那婚事本就不作数。杨月认为，应该把当初冲喜的八两银子也要回来！
除此之外，三人又商量了上、症下三策。
上策自然是最顺利的情况，乔家肯赔个几百两银子，那也就罢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中策是乔家不认这事，那就大闹一场，让乔家受不了。杨健的伤又不是假的，到时候找大石村的乡老、里正评评理，这银子乔家应不应该赔？
下策是如果中策出了意外，干脆将杨健留下！他已经是个残废了，将人丢在乔家大院，他们管是不管？
管了就得伺候杨健吃喝！不管的话杨健死在乔家，那事就更大了，乔家还得赔银子！
张婆子对这个法有些犹豫，毕竟杨健是亲生儿子。杨月知道她顾虑什么，便出言劝，“娘，这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真到那一步，乔家也不敢为难大哥。”
“他是你亲儿子，可也是我亲大哥。我怎么忍心让他真有危险呢？放心，这事准成，不过是银子得多得少的问题。”
杨老头见她得头头是道，也点头认可。张婆子虽然心有不安，却终究贪图银子，也答应下来。
三人这番商议，自然是背着杨健在灶屋的。直到好了细节，这才欢欢喜喜的将白粥和咸菜督里屋。
杨老头边喝粥边感慨，“这事要是成了，咱就有肉吃了。可有三、五个月没吃过肉食了。”
张婆子闻言嘿嘿一笑，转身出了屋子。
不多时张婆子回来，手里却提了巴掌大的一块腊肉，“算你有口福，前儿我去二儿家帮忙，趁他媳妇没注意顺了块肉。我去切片蒸上，咱开开荤！”
杨老头闻到肉香先是一喜，听到腊肉的来历却有些皱眉，“二儿终究是里正，以前就算了。如今咱家这情况，不好得罪他吧？”
张婆子摇摇头不以为然，“没事没事，我心得很，拿了块最的，保准没人瞧见。他家还有几十块腊肉呢，哪里会发现少了这么一块？”
杨老头闻言这才放心，满脸笑意的催促，“成，这事干的好，快去蒸来吃。今儿也解解馋，顺便给我烫半壶酒。”
张婆子见他高兴，也是喜上眉梢，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充斥。
杨月听有肉吃，合不拢嘴的逗弄儿子，“东西牙还没长全，也不知道咬不咬得动那肉。”
张婆子拍腿笑道：“不怕不怕，待会我蒸久些，弄得软烂些他也能吃。”
杨老头和杨健对视一眼，摇摇头却是没有话。
能什么？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虽杨月当初是被魏百户赎出，收为外宅，按理十有八九是他的种。但是，在那之前杨月跟其他大头兵、营地管事的也不清白。
然而，不管这东西父亲是谁，杨月都是未婚生子，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杨老头曾建议杨月将孩子丢弃了，以后不定还可以嫁到外县不知情的人家。杨月却是死活不肯，她言明这辈子就老死家里，不再嫁人了。
对杨家来，这孩子令杨氏蒙羞。但对杨月来，也正是因为有了他，当初才得以保住命活下来。
更何况自己经历生死才生下的，怎么舍得丢弃？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杨健不敢管，杨老头管不了，张婆子更是有些怕她。最终杨月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底留下了这个孩子。
父子俩每次想到，那日杨月一手捕，一手擀面杖的疯魔样子，心里就直打突。尽管不喜这孩子，但也再不敢多一句。
杨家人美美的吃了顿腊肉，只觉明日过后，好日子就要到来。
翌日大早，杨老头去央了四个族人帮忙，又雇了牛车拉上杨健，一行人就奔着大石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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