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府陵园。
潘阿娇领着两个孩子，跪在道旁。
阿娇早已哭干了泪水。两个孩子在她身边，显得很无助。
孤儿寡母，人间悲剧。
潘安走到阿娇身前。
阿娇看着潘安，眼里没有情绪。“安王，我娘了，大福为安国尽忠，死的其所。”
潘安知道，王大嫂对自己有气。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
潘安看着王大福的两个孩子。“你们恨我吗？”
潘阿娇紧张。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怕两个孩子错话。她怕潘安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不恨”王大摇摇头。“我爹，你是最好的人。没有你，我们家早就饿死了。他叫我们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潘安牵起王大的手：“以后你叫王定新。跟在我身边。”
潘阿娇欣喜。却又不舍。
王大福死了，王颖死了。她家的荣光不再。皇恩还在吗？
潘阿娇明显感觉自己娘家人，待自己的热情差了很多。
但现在，她的儿子被潘安选郑王家的辉煌，还能继续保持。
“你叫王定罗”潘安指着王二。“你在家里好好侍奉你祖母和你母亲。”
王二答应。他有点怕潘安。
“安王，我要给爹守孝。”
潘安摸摸王定新的头。“你倒是遗传了大福的忠孝。”
潘安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有一丝落寞。
王大福被葬在金州府。这是他一早的心愿。在这里，他倾注了太多心血。
潘安没有去见王大嫂。他对她有一点愧疚。
下的母亲，有几人期盼自己的孩子，战死沙场？
潘安离开了金州府。
他把这一片土地，留给王大福。
死后的哀荣，也是一种荣耀。
半个月后。
潘安回到燕州府。
他回到安王府，闭门不出。
张月如不在王府。她去了金州。去陪王大嫂。
潘安与张月如擦肩而过。
王府里只有李师师在。
李师师等他在蔷薇院。
“安”李师师扑进他的怀里。她不想安慰潘安。她的拥抱表明一牵
“诗诗，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
李师师好。
她在院里支起鏊子。柴火却用的是麦秸。
“安，我这是专门为你学的。”
李师师摊起煎饼。她是聪明的女人，没有她学不会的东西。
待煎饼焦黄时，“安，要几个鸡蛋？”
“两个吧”
李师师在煎饼上刷了一点花生油，撒了一把葱花，一点盐花，两个鸡蛋。
她熟练的将煎饼卷成长条形。“安，开饭喽。”
潘安拿起煎饼，蹲在鏊子边就吃了起来。
他的蹲姿是如簇道。千万百姓，就是这样蹲在田间地头。
一张煎饼很快进肚。
“还要再来一个吗？”
潘安摇摇头。“诗诗，在以前我可以吃三个。但现在，我却吃不下。”
“好吃吗？”
“你做的是极好吃的”
李师师眨眨眼：“那就是不好吃”
“诗诗，我变了，对吗？”
李师师放下刮板。她捧起潘安的脸，将其埋在胸前：“安，你没有变。你还是农民。你只是长大啦。”
李师师倒是有资格这句话。
她还记得潘安青涩时光。他第一次来蔷薇院时，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他起自己是农民时，是那么自豪。
“诗诗，我累了。”
李师师低下头。她的下巴抵着潘安的额头。“安，那就休息一下。”
安国不需要潘安，一样可以运转。他只掌管军队。
对于民生，他早已慢慢剥离。
潘安想尝试一种新的制度。一种能让每个阶层，每个行业，都能自由呼吸的制度。
潘安住在蔷薇院。
当然。他不能看李师师发明。
李师师整日里穿着深色的衣服。对于王大福的死，她也无法释怀。
李师师不唱曲，不舞蹈。她就陪着潘安呆坐。
他们从早上一直坐到傍晚。
只是这样背靠背坐着。李师师也觉得特别美好。
她对这样的潘安，很喜欢。
潘安总能给她不同的情感体验。这种细微的变化，总能让她感到新鲜。
他们甚至一都不上三句话。
一句顶万句。
心和心贴近。很多话，不言自明。
金州府，王家大院。
张月如带着孝布。这一刻，她不是安国的王妃，她是王大嫂的弟媳，也是她的女儿。
王大嫂眼里无光。她已经没有泪流。
她终归只是个村妇。和安国千千万万个老太太一样。她无法忍受失去女儿之后，又失去儿子。
王大嫂拉着张月如的手悲泣。
张月如便陪着她落泪。
对于王大福，张月如是最早认识的。她看着王大福一步一步成长起来。
张月如的悲伤，是真的悲伤。
“月如，我是个不祥的女人。”王大嫂这样自己。“年轻的时候，我的丈夫死了。现在，我的女儿和儿子也死了。
月如，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克死了他们？”
张月如脸色苍白。
若不祥，她也是啊。刚过门，就死了男人。
可那又怎样？她还不是遇到了良人，做了王妃。
命阅悲喜，只加给信它的人。
你若不信命，那命运注定与否，都与你无关。
张月如当然不会这样安慰王大嫂。她我没见过不祥之人，她的女儿能做王妃，她的儿子能做宰相。
王大嫂心结解开。“那就是我王家命薄。”
“王家的命不薄，福气也在。你还有儿媳，还有两个孙子。”
王大嫂又解开一个心结。她王家有后，还能继续传常
王大嫂摸摸张月如的头发。“月如，你是好孩子。颖在你身边，没有吃一点苦。
安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安也是好孩子。你回去告诉他，我不生他的气。他也是我的孩子。”
张月如记下了。
王大嫂便催张月如走。“月如，回去吧。安心思重，他在等我的话。”
王大嫂对潘安是真的了解。
“带上王定新。我把他给安国，给安。”
张月如不再停留。
比起王大嫂，张月如更担心潘安。那是她的男人，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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